“悬崖?”
沈珠曦刚要进一步追问,白戎灵急急忙忙地打断了她的话。
“我知!我知!就是那群匪徒追杀我的时候——”
沈珠曦以往的严厉目光中断了临死挣扎的狡辩。
“是啊,那附近有个悬崖,底下就是老人们说的千刃坑,瘴气密布,人进去了准会没命!”
“你怎么知准会没命?”白戎灵忍住,“你进去?”
“我没进去,但老人们都是这么说的!”
“人云亦云,妖言惑众!”白戎灵敢去瞅沈珠曦越发苍白的脸色,只能气急败坏地对樵夫说。
樵夫一脸措,白车内的男子为何要在这一点上和争执。
“……多谢你了,你走吧。”沈珠曦说。
将士退开,樵夫左看右看,揣着银锭生怕被人追回,逃似地跑进了山林。
沈珠曦将车窗推开一条缝隙,吩咐副将行军至上次发现拦截大树的地方。
队伍新启程后,白戎灵看着窗外,生怕沈珠曦问什么问题,可是沈珠曦一个字都没问。
怕沈珠曦逼问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可她什么都问,反而更加坐如针毡。
在沉默压抑的气氛之中,队伍来到了当日发现拦路大树的地方。
沈珠曦在媞娘搀扶中走下马车,副将迎了上来,躬身:“禀夫人,附近没有发现打斗痕迹……即便有,也在数日风吹雨淋后见了。前方远就是断崖,夫人小心。”
沈珠曦在副将陪下走到断崖前,她只往下看了一眼,就险站立住。
媞娘担忧地握紧她的手臂,沈珠曦才至于跌坐下去。
“断崖的断口有古怪,像是自然山崩,倒像是被人炸毁的。”副将视白戎灵眼睛都快抽筋的住打眼色,一脸凝地对沈珠曦说,“属下怀疑将军在此处遭了伏击,被人暗算……带着身边的所有将士一齐落下了悬崖。然,法解释为何附近没有打斗痕迹,却一镇川军在之后归队。”
沈珠曦死死抓着媞娘的手,竭力保持着镇静。
“还有一事……”副将犹豫,“先前人多眼杂,属下怕动摇军心所以没说。我们找到樵夫的时候,从口中得知了襄州的消息。”
“……襄州如何了?”沈珠曦问。
“朝廷以将军玩忽职守为,将撤职查办,收回了镇川军的军权。新的镇川节度使已经上任了,是前节度使李洽的族中之人。目前镇川军分裂成了两派,一派支持李洽族人,一派支持将军。支持的那批,在牛将军的带领下叛出了镇川军,在金州落草为寇了。”
“……我知了。”沈珠曦说。
副将试图从她脸上找到一丝慌张和恐惧,但她脸上只有镇定。至看上去,只有镇定。这让禁松了口气:李将军在的时候,如果夫人也慌了,那就真的没有人能够主持大局了。
“既然襄州回去了,”沈珠曦说,“那就回去了。”
沈珠曦命令副将在附近找个安全地势安营扎寨,出于以防万一的考虑,让将近一半的将士留下守卫营地,另一半则地毯式搜寻整座大山。之后,她又细细吩咐了副将去周边村庄找个什么人,半天下来,一个简单的营地搭好了,沈珠曦也找到了一个当地的地导。
年半百的老人被带到她的帐篷,一听她说想去下面的千仞坑,立即摇起了手。
“去得,去得!”
“这是为何?”
老人颤巍巍地说:“老朽曾听村的老人说,这千仞坑是一千多年前,一次地震偶然震出来的地方。底下全是瘴气,只有毒蛇之类的剧毒之物生存。夫人前拥后簇,想必身份凡,何必去冒这个险呢?”
“我夫君可能落入了坑底,我必须下去寻才行。”沈珠曦说。
“要是落下去了,你就更别下去了!”老人立即,“从这么高的地方落下去,难还能有命成?夫人这么下去,是白白送——”
刚要说出那个字,被沈珠曦身边怒目圆瞪的副将表情给吓了一跳,连忙吞回了那个吉利的字。
“多谢老丈为我担心,但我夫君机灵多变,有勇有谋,此前遇到许多危险都被逢凶化吉。”沈珠曦微笑,“天要收,也要问意。见到的尸首,我是会相信出事的。还请老丈告诉我,如何才能去到崖下的千仞坑?”
老人见她坚持,这才说:“通往千仞坑走只有一条路,得从山脚的吞天洞走,平日,我们都告诫村中的孩童要往那去,因为吞天洞一年到头都充满瘴气,洞穴外头寸草生。只有极数连下数日大雨的时候,瘴气才会被冲散,外边的人才有可能接近吞天洞。”
“……”老人犹豫了一会,叹了口气,“是老朽想泼你冷水,是那吞天洞深可测,别说你们外人了,就是我们住在附近的,也会在面迷路打转。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听说谁走出了那吞天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