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进行到一半,傅玄邈已募集到百万政治献金,他端起酒杯,以元龙帝的名义向捐赠的官吏和豪绅表示感谢。
“咱们都是大燕的子民,能够帮上陛下和傅公子,反倒是我们的荣幸啊!”在襄阳经营多家酒楼,同时也是聚贤酒楼主人的陈老爷大声道。
开木料行的鲁老爷一见拍马屁落了后,不甘心地第一个附和起来:“正是正是!这钱交给傅公子,我们放心得很!”
李鹜的老熟人,均州知府也坐了一天的车赶来赴宴。上一次见面时,均州知府还大言不惭说要做李鹜的“引路人”,这回一见面,均州知府就先给李鹜跪下了请了个大安。
这种见风使舵的小人,没必要同他一般计较,李鹜装作忘了他从前拉高踩低时的模样,允许他坐在自己下首。
均州知府也想拍拍参知政事的马匹,可桌上还有那么多地位不如自己的商户,他自持身份,憋了半天,只憋出来一句:“听说朝廷似乎有意定都,不知看中了哪一郡县?”
桌上一静,所有人都对这个问题抱着好奇。
傅玄邈面无波澜地放下酒盏,刚要开口,一阵急促的奔跑声从酒楼窗外响起,不到片刻,脚步声就变成了打斗声,一个恼羞成怒的声音响亮地说:
“大胆!你们知道本公子是谁吗?拿开你们的脏手,本公子可不是省油的灯!”
傅玄邈一怔,目光往窗下投去。
李鹜低下脑袋,端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他倒要看看——
泰山崩于眼前而不改声色的天下第一公子,听闻未婚妻死在自己亲手造成的水患里会是什么表情。
第211章 “这种感人的重逢画面……
傅玄邈起身走至窗前,皱眉看着楼下追赶上来的几个衙役,和被扑倒按在地上不断挣扎的白戎灵。
“放了他。”他说。
位居高位,一声细语也是雷霆。
襄阳县的衙役,自然是李鹜的衙役。桌上众人的目光立时落在了李鹜身上。
李鹜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放下酒杯走到窗前,跟着往下看去。
“参知大人认识这人?”李鹜惊讶道。
傅玄邈不言不语。
李鹜冲楼下喊道:“把人好好带上来!”
李鹊抬头朝楼上看来,远远拱了拱手,从其他衙役手中接过白戎灵,推着他走进了酒楼。
白戎灵进酒楼时还在挣扎,等入了天字号,看见一言不发的傅玄邈,瞪着双眼又惊又喜地叫了起来:“妹夫!”
话音未落,他扑通一声朝前扑了个狗吃屎。
李鹜收回往他膝盖窝子真踢的脚,义正言辞道:“看见参知大人还不跪,胡言乱语安的什么心?!”
“你——”白戎灵也抬起头,一脸真诚的怒火瞪着身后的罪魁祸首。
傅玄邈皱着眉上前两步,亲自扶起了扑在地上的白戎灵,让在座不知情的众人惊掉了眼珠。
“此人究竟犯了什么事,要被襄阳衙役追赶?”
白戎灵刚要开口,傅玄邈一个冷淡的眼神打断了他要说的话。
“我问的是襄阳官吏。”傅玄邈道,“你若真的犯事,我一样不会姑息。”
句句都在表明自己不会包庇,但每一个字,又都在说着此人和他关系匪浅。
能叫傅玄邈“妹夫”的人,天底下能有几个人?
但凡懂事一些的官吏,都知道不论真相如何,接下来要说的事只能被处理成一场“误会”。
均州知府也这样以为。
他万万没想到,他的新上峰听到顶头上司问话,毫不犹豫道:“这人化名田戍炅,绑架伤害了我襄阳一名百姓,证据确凿,人赃俱获——他又不肯吐露真实身份,实在可疑!如今他被软禁在我府中,我亲自审问。参知大人不用担心,我一定秉公执法,早日还受害百姓一个公道!”
嗨呀!
均州知府大腿都要拍断!他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这个呆头鸭,恨不得自己上阵,长袖善舞,左右逢源,三言两语就化解参知政事的尴尬,最后亲自拍拍那身份不凡的青年的衣襟,化干戈为玉帛,闪亮全场,获得参知政事的青眼,然后平步青云,步步高升——
这才是一个合格的官场人应具备的基础素养嘛!
看看他上峰做得这是什么事!这么好的抱大腿机会,李主宗不要——他想要啊!
“李大人说你绑架伤害无辜百姓,可有此事?”傅玄邈看向白戎灵。
“我冤枉啊妹——”
李鹜动了动脚尖。
白戎灵飞快改口道:“傅公子!”
“参知大人认识这人?”李鹜明知故问。
“这是扬州白氏的公子,我未过门妻子的表哥白戎灵。”傅玄邈说。
桌上响起数声低低的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