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沈珠曦在他掌心下抽噎道。
“那要怎么才行?”李鹜问。
“冬、冬天来了……”沈珠曦抽抽搭搭地说,“睡的床有点冷……”
“行!”李鹜如释重负道,“我给你做成垫子!”
沈珠曦自己止了泪,擦着眼泪:“……这不是李鹃的亲人吧?”
李鹜和李鹊飞快对视一眼,不约而同道:“不是。”
沈珠曦疑惑看着两人:“你们怎么这么有默契?”
李鹊嘻嘻笑道:“我和大哥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本来就有默契。”
“大哥,我打的!今晚吃鸡!”李鹍扯着虎头,高兴邀功。
“这是老虎,不是山鸡。”沈珠曦耐心纠正道。
“它肚子里有鸡。”李鹍也一脸耐心地对她说。
李鹜道:“他以前打过一只老虎,肚子里面掏出了三只还没消化的鸡。”
李鹍咂了咂嘴,险些就地流出口水:“好吃……好吃……”
“大哥,我和二哥先把这老虎带下山吧。”李鹊道。
“先拿去衙门领赏。”李鹜道,“方庭之悬赏打虎,拿虎交差的能得两百两银子——虎皮记得给我要回来,虎肉也要要十斤。”
“知道了。”李鹊笑道。
李鹊帮着李鹍背起老虎尸身的时候,沈珠曦大着胆子帮忙扶了一把,这老虎,怎么说也有两三百斤,它前肢的肌肉简直比沈珠曦的大腿还粗壮。虽说是尸体,沈珠曦摸着还是不免心惊胆战。
李鹍竟然能赤手空拳揍死一只成年老虎,这事要是没发生在她眼前,说什么她也不信!
这人要是当年真去考了武举,定然是板上钉钉的武状元!说不得今日已经娇妻幼子环绕在侧了,哪会像现在这样,对着一只老虎流口水呢?
沈珠曦不免为他感到难过。
“还傻看什么?人都走了。”李鹜在她眼前挥了挥,没好气道,“老子站在你面前,你不看我看别人,老子不好看吗?”
这屁人。
沈珠曦有求于他,说违心不算违心,说情愿又不情愿地说出他想听的答案:“好看,你最好看。”
“你想干什么?”李鹜立马警觉起来。
“你能带我去放生李鹃的地方看看吗?”沈珠曦请求道,“说不定,它还在等着我呢……”
“等着吃你?”李鹜道。
“你就带我去看看吧!”沈珠曦以前向父皇母妃撒娇的习惯发作,情不自禁地抓着他的手摇了起来,“我都没有怪你偷走了李鹃,你就带我去看看吧!”
李鹜盯着她主动抓上来的手,嘴角以十天没吃肉的李鹍看见烧鸡时的架势飞了出去。
他装模作样地咳了一声:
“既然你这么求我了……跟我来吧。”
第90章 她明明那么害怕老虎,此……
山路崎岖不平,总有奇形怪状的石头从地面突起,硌得沈珠曦走路东歪西倒。
李鹜回头看了她一眼,伸手拉住了她的手。
掌心贴着掌心,亲密无间地分享彼此体温。沈珠曦的体温腾地蹿高了。抢救大葱花的那夜,李鹜也牵过她的手,可那时月黑风高,她哭得头晕眼花,现在又是什么情况?光天化日,她清醒得不能再清醒。
人生中第二次牵上外男的手,沈珠曦的心里有慌乱忐忑,有紧张不安,却唯独没有反感抗拒。她还没有来得及细想这原因,身体就先羞怯地反应了。
李鹜一把抓牢她潜逃的手,用力握在手心里,回头瞪了她一眼:“你要是和我走散了,今夜就只能喂熊瞎子了。”
沈珠曦被他吓了一跳,手不敢乱动了。
李鹜第一次握住她手的时候,夜黑雨大,沈珠曦自己慌得不行,除了湿淋淋和热乎乎外什么都没感受到。李鹜第二次牵她,天没黑雨没下,带给沈珠曦的冲击比第一次还大。
她从不知道,原来男子的手掌这般大,一只手就能将她完全握起;原来男子的掌心如此热,贴着它好似贴着火炉。
和沈珠曦接触过的贵族女子柔若无骨的手截然不同,李鹜的手,无论是掌纹还是指骨,给人的感受都格外清晰强烈,就像他的人一样,粗糙但可靠,依靠着他,像是依偎着一座大山。
她纠结地望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是不是搭伙过日子久了,她在李鹜心中,已经是一个没有性别的四弟了?
沈珠曦为了平息紊乱的心跳,不断在心里催眠自己:他只当你是四弟……只当你是四弟……
“你想知道雕儿是怎么傻的吗?”李鹜忽然道。
沈珠曦立时将纠结抛之脑后,脱口而出道:“想!”
“雕儿本是弃婴,被鱼头镇上一个独身的猎户收为养子。”李鹜道,“猎户在他十岁那年不慎跌落深山,粉身碎骨,连尸身都没找回来。猎户身死后,却有许多自称他亲戚的人找上门来,你一件我一件,搬空了猎户的家底。猎户死后不到两年,他就又一次成了无处可归的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