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轰隆隆”
太阳暴晒了几个星期的申城,今天乌云密布,凉风乍起,傍晚终于哗啦啦落了雨。
有人按门铃。
门铃响了好半天,锲而不舍。付雪梨才蔫头蔫脑,翻身而起,浑浑噩噩去开门。
不知是唐心还是西西。
门一拉开。
付雪梨晕晕乎乎像在做梦。
许星纯薄唇抿紧,鼻梁挺直,眼神阴沉。他好像淋雨了。黑色短发凝结着水滴,冷淡瞧着她,表情并不愉悦,甚至称得上漠然。
付雪梨脸色惨淡苍白,有些慌乱,她不太敢看他,草草别过头,“你来干嘛?”
没等她拒绝,他已经踏进来,反手关上门。
付雪梨不知自己浑身酒气,脑子现在里乱糟糟的,“你们当警察的就是不得了。”
她打了一个酒嗝,以为自己可以装出没受伤的样子,强打起精神打趣道:“许星纯,你随随便便就能找到别人住的地方?滥用私权吧又在。”
许星纯擦过她,走到摆满了空酒瓶的茶几前停下。
被他的冷漠伤到。
她难过地吸了吸鼻子,手背在身后,十根手指都绞在一起,“你也不相信我对不对,你现在是来故意看我的笑话的吗?”
许星纯目光扫过她的脸,不声不响地,一言不发。
情绪已经越来越敏感,任何一个小事都能击溃她。
他平淡无波的眼神,此时都格外刺眼。像是讽刺。付雪梨不敢细看,怕在里面看出嫌弃。
她觉得自己窝囊透了。心里渐渐失望,或者说难堪。要往回走,肩膀忽然被猛地攥住。
静止两三秒,她忽然爆发了,这几天的不甘委屈愤怒齐齐涌上来,猛地挣开许星纯往后退。
“对!反正我是小三,我是婊子,我就是贱,我不要脸,我没教养。”她像是怕听到更难听的话,干脆全部自己都说完,颤着嗓子自言自语,到最后几乎是尖叫起来,“是我害死的明赫琪没错,所以我也一起死算了,你满意了吗?”
声嘶力竭,口不择言。
锋利的一言一句,直到把自己捣碎了才肯罢休。
“你也看到新闻了吧,你不就是想过来看我笑话吗?!!!好...那你现在看到了,快点滚啊,反正像我这么龌龊的人,死了都不用要你管,你滚吧,现在就走.....”付雪梨抽噎,泪水擅自夺眶,模糊了视线。
她连忙低下头,颤颤巍巍,不停用袖口擦眼泪。
死死咬着嘴唇,忍着才能不哭出声。
因为她不想哭的。
至少不想在他面前这样崩溃狼狈。
反正许星纯已经不会心疼她了。
统统都是狗屁。
一路被连扯带拉。
后背撞在冰凉的瓷砖上,花洒里喷头散开,刺骨的冷水迎面浇来,从头冷到脚。付雪梨只来及闭上眼,膝盖瘫软几乎要跪下去,她瑟缩着,慢慢蹲下去。滚烫的眼泪涌出来,牙齿控制不住地磕颤。上气不接下气。
许星纯单手把她压在墙上,贴着她的耳朵,用沙哑的嗓子问,“你想死?”
第19章 十九吻
“你想死?”
许星纯咬着牙, 又问了一遍。表情显露不多, 却隐隐戾气逼人。
他的身上也全部被淋湿, 衬衣紧紧贴着肌理。
付雪梨浑身都在颤, 神志不清, 哆哆嗦嗦、满脸泪水的的模样狼狈至极。
她大着舌头,口齿不太清,“对啊...我就是想死, 现在你放开我, 我就去死,死了也好, 死了就不用再见。”
酒精剩余的作用在发挥。但其实没有什么能把人彻底喝醉,顶多麻痹知觉, 让本性暴露而已。
委屈伤心一点都不含蓄。
肩膀那出传来持续的痛楚仿佛要刺进心里, 她感觉要被他捏碎了,却忽然一点儿都不怕。
甚至,付雪梨突然想笑。
婊子的做作永远比淑女的真话迷人。
许星纯从来不懂。这么多年,一点长进都没有。
他从小就缺爱, 她随随便便的一句话,就能让他痛苦万分, 接近失控的边缘。
及肩的黑发被水打湿散开, 一缕一缕贴着白净细腻的皮肤,眼睛乌黑湿润。她腰软的像要开出桃花。
“你别碰我。”付雪梨用力掰开许星纯的手,推开他,跌跌撞撞往前走。
刚走两步就摔到在地。膝盖直直地磕在湿滑的瓷砖地面上, 钻心的疼。
真的好疼啊。
脊髓直达头皮的那种。
缓了一两秒,付雪梨知道身后的人在看着她。她咬牙,扶住一旁的洗手台,忍着痛准备爬起来。突然一只胳膊被人狠狠拉过,被人打横抱起。
厨房。
被猛地扔在地上那一刻,付雪梨直接傻眼。
这个人为什么说翻脸就翻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