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秒,许慧如好像意识到不妥,犹豫了一会,拍拍许呦的肩:“你先坐一段时间,下个星期就要换位置了。”
“好。”
于是许呦在全班注视下,穿过小组间隙,走到四组后面倒数几排的过道里站定。
那里很乱,地上还零星躺着几根吸了一半被掐灭的烟头。书本和草稿纸毫无章法地堆在桌椅上,板凳下还有篮球。
许呦停了脚步,站在那,有点犹豫。
倒数第二排,一个穿着黑t恤的男生坐在里面,没穿校服。他靠在墙壁上,明目张胆地低头玩手机。好像从她进教室起,就没抬过头。
看许呦停在那,刚刚吹口哨的人,冲那个玩手机的男生邪笑:“阿辞,你新同桌来了。”
被叫‘阿辞’的男生,单手撑着头,支在课桌上。
估计刚刚在体育课上也是奔跑过,一头黑发湿漉漉的。
他口里嚼着口香糖,一开始没理。
被人倾身推了一下后,才慢慢抬头。
漆黑的眼,上下扫了一遍站在面前的女生。
过了一两秒。他慵懒散淡地,把交叠在椅子上的双腿挪下来,给许呦让位置。
“等等。”许慧如临时反悔,站在教室门口喊,“宋一帆,你跟新同学换个位置,让许呦坐到前面一排。”
许呦在心里松了口气。
下一节课是物理课,老师是个地中海的中年男人,外号叫‘李铁头’。他在年级里也是数一数二出了名的严格,对待学生如同对待敌人,秋风扫落叶一般的无情。
尽管9班的学生皮得不行,还是有点怵李铁头。
小组长下位,一个个收上一次物理作业的练习本。
许呦低头,把书包里的本子和文具盒拿出来,放到课桌上。然后整理刚刚领到的新书,一本本摆放整齐。
她的同桌是个很漂亮的女生,桌上乱七八糟摆放着化妆品和卷发棒。
同桌小卷发披在身后,正在举着小镜子补口红。
许呦匆匆扫了一眼就端正身体,看向黑板,准备认真听讲。
四组的小组长是个戴眼镜的女生,高高的,扎着马尾。
她收到许呦后面一排的时候,故意把本子往桌上重重一撂,声音尖细:“谢辞,交作业。”
原来他叫谢辞。
许呦默默在心里想。
等了一会。
“没写啊。”
一个无所谓的声音响起来,似笑非笑地。
宋一帆阴阳怪气地说:“小组长,后面我们一群人的作业你都不收,咋就盯上阿辞了呢。”
“是不是....恩?”他故意拉长音调,挑衅又调戏的意味,惹得后面一群人哄笑。
“宋黑皮你怎么这么讨厌!”
小组长骂了一句,头发一甩,把作业抱到臂弯走了。
许呦想努力把精力集中到讲台上,还是听到右后方传来阵阵笑声:
“年级大佬的作业也敢收,小组长牛逼。”
‘李铁头’准备讲新课,电磁学。
电磁学是高中物理比较重要的难点之一。许呦早早就在补习班学完,刷了很多套题目。她拿出物理书,翻到老师要讲的那一页。
对于她来说,学习和做题就是像呼吸一样本能的事情。
“诶,新同学,你叫什么?”付雪梨补完妆,自来熟地拿起许呦放在桌上的学生证,瞅了两眼,“许呦?”
“嗯.....”许呦压低了嗓音,垂下眼睫轻轻点了点头。
“名字怪绕口的。”
许呦:..........
“好像有点。”
“我叫付雪梨,下雪的雪,梨子的梨。”她自我介绍。
许呦悄悄看她一眼,又点点头,“记住了,你名字真好听。”
付雪梨噗的一声笑出来,心想这孩子是不是有点天然呆。
看她一副乖乖好学生,上课讲话怕被老师发现的模样,付雪梨觉得真可爱。
和她在一起玩的朋友,不是老油条就是叛逆分子。没一个带怕老师的。
9班两极分化严重,小团体很多。大致分成两拨,学习好的和有钱的。
两边人谁也看不上谁,但都有共识地谁也不招惹谁。付雪梨就属于典型的,有钱混日子,处的朋友也是不学无术,整天吃喝玩乐的类型。
像许呦这种的,素面朝天,声音轻柔,眉眼细小洁净的女孩子,她还真是第一次接触。
脸也小小的,个子也小小的,像个初中生。
一看就是生活作息规律,学习成绩优良的好学生。
付雪梨心里暗自腹诽,把许呦的学生证给她放回原处,百无聊赖地拿出手机来玩。
上午还剩下两节课,一晃就过去了。
第五节 课下课铃一打响,班上的人迅速散光去吃饭。
许呦不喜欢和别人挤,于是打算等人走光了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