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傅宴抬了一下头。
他是她见过的最俊美的男子,而且,当时那帮人身边都是莺莺燕燕,只有他身边没有一个人,她本能地向他投去求救的信号,目露哀求。
他当时怔了一下,望着她的眼睛出神,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清明,单手扣酒杯,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
她当时都快绝望了,谁知,他在擦肩而过时对那子弟轻飘飘说了句“差不多得咧,别闹得太难看了”。
那人讪讪地放开了她。
那天他丢下这么一句就走了,她还不知道他叫什么,还是后来听学姐说起,才知道他们都管他叫“四哥”,或者“四少”,因为他在家里那一辈排第四。
回去后,这个人的影子就一直留存在了她心里。不久后,她鬼使神差地又跟学姐去了那地方。
不过,这次没有人再找她的麻烦。
包括上次那个调戏她的二代子弟。这次见了面,那人还跟她笑了笑,给她倒了杯水。
她受宠若惊,不过心里也明白,这是托了那个“四少”的福。
可是,这一次她没有看见他,包括后来来的很多次,她都没有再看到他。
听人说,他不常来,平时工作很忙。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跟着了魔似的,竟要来了他公司的地址,有一日去了他的公司。
她在公司楼下蹲守了几天,终于等到了他的车。
当时,他是全公司最晚离开的,车就从地下停车场缓缓上来,擦肩而过时,她下意识站了起来,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冲上去,弯腰叩他的车窗。
那司机紧急踩停了车。
她忐忑地盯着漆黑的车玻璃,看到自己狼狈的脸倒映在车窗上。
就这样,停了几秒,那后座的玻璃窗降了下来。
然后,她看到了一张俊美至极的面孔,以及那双黑沉沉的眼睛。
其实那天她的脑袋是混沌的,后面的事情都不大记得清了,甚至不记得他跟她说过什么。
只记得那天他问了她一句:“有什么事情吗?”
她直愣愣地说:“找你。”
他似乎是怔了一下,表情有些荒诞,不过,很好地克制住了,反而笑问她:“找我干什么?”
她没有回答,只是执拗地望着他。
他沉默了片刻,有些莞尔的表情变得深沉起来。尤其是那双桃花眼,明明是风流的,她却觉得深邃又静谧,有什么她读不懂的东西。她甚至有种感觉,他看着她的眼睛时,好似,是透过她看到另一双眼睛。
那天,他把她送回了住处。面对她的执拗,只是一笑置之,甚至没有回应她只言片语,让她倍感挫败。
好像,她在他眼里就是个小孩子一样。
不过,她却不仅仅满足于此了。
她频频出现在那家会所,出现在他身边。而他,竟然也没有赶她。而对于她这样似乎带着目的出现在他身边的女孩,他那些朋友好似也见怪不怪,没有多问一句。
她是什么样的身份,她心里多少是有点明白的,不过,她不甘心仅仅止步于此。
她觉得她是真的喜欢他。
而他,应该也不讨厌她。不然,为什么从来不赶她呢?
“我就是想过来看看你。”想到这儿,钟倩抬头对他道,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真诚地望着他。
毫不掩饰对他的喜欢和爱慕。
但是她心里也忐忑,感觉自己这次冒冒失失在工作时间过来找他,是“逾越”了。
好在他什么都没说。
……
今天下班得早,到七点,办公区已经差不多人去楼空了。
温淩收拾了一下,抽空望了眼窗外。仍是灰蒙蒙的天,也不知道有没有下雨。拿出手机一看,上面显示“阴,少雨”,脑袋更加混沌。
这到底是下,还是没下?
“还没下班?”许述安路过办公区,抬手叩了叩玻璃移门。
温淩回眸,对他笑了笑:“师兄,你也没下呢?”
“一起?我去常营,顺路。”
“好的,那谢谢了。”
“我们什么交情?还跟我说‘谢’。”
温淩不好意思让他等,飞快收拾了一下就跟他一道出了门。
乘电梯,直达楼下。
早上来时,地下停车场满了,许述安的车停在距离这儿一百米不到的地上停车场。他说:“你先在这儿等一下吧,我过去开,再过来接你,省得来回跑了。”
“好。”温淩双手握着身前的包包,心情不错,“谢谢啊,你小心一点。”
他豪迈地摆摆手,示意她在这儿等就行了。
温淩望着他的背影笑了笑。她俩的交情,比她跟傅宴认识得都要久。虽然不似傅南期、傅宴那类人那样光芒万丈,但是真、熨帖,是个值得深交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