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淩看向他,像是在奇怪他为什么得出这个结论。
傅宴:“他这人向来伪善,不过,对于太熟悉的人、同一类的人,不屑于藏得太深,因为他清楚,装了也没用,谁还不知道谁了?只有对你这种小白兔、理想主义者、太容易上当的,才会花大力气伪装。”
温淩:“……”不用时时刻刻内涵她一下的。
不过,她也无意再跟他吵架。说起来,其实他们在一起时也不怎么吵架,都是她迁就他。
不,说迁就也不恰当。她受了委屈都是憋着,顶多不理睬他,因为心里清楚,他就是那样一个轻慢不驯的人,就算吵,也吵不出什么结果。
因为她心里明白,那时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
“我们回不去了吗?”傅宴认真地望向她的眼睛,仍是笑了一下。
温淩沉默。
不说话,意思已经相当明显。
傅宴长久长久地望着她,心里像是撕了一个洞,不断地泄露,永远也填不满。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克制翻涌的情绪,语重心长:“你可以再考虑一下,傅南期并不是你想象中那么完美。我们认识得久了,彼此也更加了解。他,你真的了解吗?你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傅宴!”温淩打断了他,抬起头,“就算我不是跟他,我跟你也不可能了。”
傅宴哑声。
“其实你并没有那么喜欢我,你只是不甘心而已。或许,不甘心的不止我,而是我跟傅南期在一起了。”
“你是这么想的吗?”傅宴略微停顿了一下,“我承认,我以前对你不够好,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在反省。人都会犯错,难道,我不能有一个改过的机会吗?”
“太迟了。”
一句话,宣判了他的命运。
傅宴很久都没有说话。温淩以为就这样了,起身要离开,他却拉了她一把,不知从哪儿取出了两根狗尾巴草:“你挑一根,如果是长的,就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如果是短的,我就不再来烦你了。”
温淩被迫坐回去,看着他手里那两根草。
以前他们吵架,他也是这样逗她的。
傅宴拿着在她面前晃一晃:“选吧。”
温淩却直接掰开了他的手掌,他的掌心,是两根一样长的。
温淩:“不要再玩这种把戏了。”以前她不懂,为什么每次都是她输,后来她懂了,如果他说长的是他赢,他手心就是两根一样长的;如果是短的赢,他就暗暗把两根掐短。试问,她怎么可能赢呢?
后来她明白了,也乐得陪他玩。
现在,她不愿意了。
“傅宴,就这样吧。”
他过了会儿才站起来:“借用一下洗手间。”
“请便。”
推进去后,他抬眼就扫盥洗池面。上面,两副一样的牙刷、牙桶深深地刺痛了他的眼睛。
原来,真的住一起了。
自此他知道,她不是在开玩笑。
她真的和傅南期在一起了。
……
傅南期晚上10点才回来,看到温淩抱着膝盖坐在沙发里,脱了鞋走过去,手搭在她肩上:“怎么了?”
她这才回神,抬头看他:“没什么。”
他摸了摸她的脑袋,把她打横抱起:“那去休息。”
“还没洗澡呢——”
“那一起?”
“不要!”
翌日去礼拜六,温淩醒来时太阳都日上三竿了。她揉了揉眼睛,还是觉得困,又翻了个身。
傅南期从门外进来,推推她:“还不起来?太阳晒屁股了。”
她含糊:“那你把窗帘给我拉起来!”
他笑出来,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这话,真亏她说得出来。
又折腾了半个多小时,温淩终于爬起来,顶着个鸟窝头去卫生间洗漱。牙刷到一半,她端着杯子跑出来:“我今天是不是约了去看车呀?”
傅南期叠着腿在沙发里看文件,手边还搁了杯咖啡,闻言端起杯子,惬意地抿了口:“好像是。”
她跺脚:“那你怎么不提醒我?”
傅南期:“我叫你三次了。要不,下次换个AI智能机器人闹钟?不起来就打屁股那种?”
温淩大窘,揉着头发。
有没有这么夸张啊?真的有叫她三次?她怎么没印象啊?
温淩回房间穿衣服,出来时,发现他蹲在角落里看那几盆绿植,忽得有几分得意:“好看吗?朋友送的。”
傅南期直起身:“你在屋子里放了几盆?”
温淩没听出他的弦外之音,邀功似的:“客厅五盆,洗手间两盆、书房一盆,房间两盆!”
他了然地点了点头,语出惊人:“幸亏只放了两盆,不然,晚上恐怕要被你毒死了。”
“啊?”
这一停顿就对上了他一言难尽的目光,傅南期边看着她边整理袖口:“你不知道绿萝晚上吐二氧化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