谪仙录(39)
暝烟的目光一顿,她并不希望南下,但还对着小鱼微微颔首。
小鱼对着暝烟体贴至极,令屋外的余祐与陆雍,两个大男子吃醋不亦。
余祐如同浸没在醋坛子一样道:“不是多了两个婆子伺候,怎么贴身的事,还是由小鱼来。”
陆雍回道:“明明是她勾引小鱼。”
两人皆怒气冲冲地回到各自的院落中。
余祐借住的院落是村落中一位致仕长者的院子,已是村子中最好的屋子,在余祐进屋前,早已有仆役换了床褥,屋子里外都打扫的干干净净,可余祐见他下榻的床不过是一张最普通架子床,没半点修饰,心想:“早知道环境如此恶劣,还不如走回头路住驿站。”
余祐躺下。
不多时,襄王有梦。
余祐梦见他已回到临安余府。
余家有吴中余府,临安余府两大宅院。
吴中余府以水闻名于天下,临安余府则是于园林驰名于江南。
玉栏玲珑,景色撩人。
余祐走过弯弯曲曲的曲廊,穿过层层叠叠的庭院,比他记忆中的临安余府似乎更大,等走到水中雅阁,只见阁最外头的是一间书房,一位女子正坐于书案前,抄录笔记。
那女子微微抬头,余祐愕然,那女子正是暝烟,但见她穿的是上身嫣红女衫,下着绿色罗裙,打扮着富贵却不俗气,耳垂戴着珍珠耳环,垂涎欲滴。暝烟咬着笔头深思,对着诗文轻声念道:“彼其之子,美无度。美无度。”暝烟忽然停顿,像是不认的接下去的字。
余祐进阁,心想:“暝烟是在读书识字吗?”他跟着道:“殊异乎公路。彼汾一方,言采其桑。彼其之子,美如英。美如英,殊异乎公行。”
暝烟对着余祐微微一笑。
余祐不知是庄周梦蝶,还是他真的把暝烟培养成一个温克儿的女子。余祐侧目见暝烟的皓臂无暇,心想:“我上次做梦,暝烟的臂上有斑,这一次暝烟的手臂是完美无瑕。”
暝烟握着了余祐的手,将余祐的手贴在暝烟的小腹之上。
余祐只觉暝烟的小腹微微隆起。余祐心想:“如果这是梦,至少等到我见着孩子在苏醒。”
忽一道强过闪过,眼前的一切霎时之间,灰飞烟灭。
余祐睁眼见,头上油漆斑驳的架子床,心想:“我还在这荒山野岭的村子中。”余祐直接出了门,见其他人早就苏醒了。
这个村落距离洛阳只有十五里,只用走个半日便能到洛阳,众人便不急着出发。
余祐见小鱼与暝烟都穿着农家姑娘的衣衫,两人正在一头奶牛旁。
余祐略略有一点恼火,问道:“这两位姑娘怎么穿下路女子的衣裳?”
彭宇解释道:“是清晨两位姑娘不小心弄脏了衣衫,又不好意思唤侍女更衣,见有农家的衣衫便换上。”
原来是,昨晚暝烟睡的并不安稳,早早就苏醒了。
她信步到院落中,对着朝阳升起天空沉思。
不多时,小鱼也出屋,见到坐于木栏上的暝烟道:“暝烟,你饿了吗?”
暝烟道:“彭小姐为什么待我如此之好?”
小鱼面色红晕道:“可能是希望能有机会照顾人?”
小鱼从小就是被父母,姐姐照顾着,养成了软糯善良的性子。
暝烟只觉得这个理由,小鱼虽回答的诚实,可小鱼还是没真正回答出,让暝烟理解的理由,小鱼为什么会待她如此之好。
“呜呜。”一只母牛发出撕叫。
小鱼记住暝烟爱喝牛乳,但小鱼从未挤牛奶,她试着捏着牛的奶|头,结果牛奶溅在她两的衣服上。
“呜呜呜。”奶牛又发出嘶吼声。
“啊。”小鱼被吓的躲在了暝烟的身后。
暝烟安慰道:“小鱼没事的。”
小鱼微微一脸红,往常暝烟都叫小鱼“彭小姐”,现在暝烟对小鱼换了一个称呼。
暝烟抚摸过牛背道:“可惜挤牛奶我不会。”
小鱼见木杆上晒着两身女子的衣衫道:“暝烟,要不我们把衣衫先换了。”
就这样,两位女子换成了农家女孩的装扮。
等她两换好衣衫出来时,只见宁儿在挤奶道:“小明说,漂亮姐姐喜欢喝牛乳,我来挤牛奶。”
宁儿在牛肚子下面放了一个盆,抚摸过牛肚子道:“这匹牛昨日吃的饱饱的,现在奶水充足。”
不一会儿,一盆新鲜的牛乳挤出。
暝烟直接用手掬牛奶,被小鱼制止道:“让曹大姐,把牛奶热一热,暝烟再喝。”小鱼心想:“暝烟直接喝冷的牛奶,对身子不好。”
暝烟淡淡一笑,回给小鱼。
小鱼看的发痴。
“牛乳还是新鲜的好喝。”宁儿道:“你说是不是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