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十一推门下车，肖钦予忽然拉住她的手，眼里全是恋恋不舍。

“十一。”

他亲昵地叫着她的名字，但却没有下文。

蔚十一也不挣脱就这么任由他牵着，她不想承认自己其实也贪恋他的触碰，而贪恋之后随之而来的就是恨之入骨。

往昔自己经受过的那些磨难就像放电影一样从脑海中闪过，她被薛广军虐待的样子，被光头男侮辱的样子，吴非要杀她的样子，余泽哭哭啼啼趴在她身上求原谅的样子，甚至她还能想像到自己外婆在那场火海中丧生的样子。

在这些赤裸裸，血淋淋的画面前，哪怕是再美好的贪恋都会被秒的粉身碎骨。

蔚十一低着头把眼泪逼回去，硬生生地压下了自己的感情。

“嗯？你这是做什么，舍不得吗？可我总是要往前走的，是你说的，要我找一个对我好的人。”

蔚十一看着肖钦予，面带笑容，她笑起来特别好看，是他喜欢的样子。

肖钦予握着蔚十一的手，修长的手指在她的手背上摩挲，一副欲言又止又念念不舍的样子。

过了一会，肖钦予松开蔚十一的手：“上去吧，这段时间自己注意安全，有什么事和我打电话，照顾好自己。”

蔚十一愣了一会，要不是先前听到那些录音，知道他干的那些事，恐怕这会她真的会不顾一切扑向他。

“别这样对我，我讨厌！”

蔚十一推开车门下了车。

冯凌昀站在小区门口等了很久，看见蔚十一从一辆迈巴赫车上下来，想问送他来的人是谁，但转念一想现在他有什么资格去问，哎～感情付出多的人那个人总是卑微到尘埃里。

“十一，你来啦。”

冯凌昀上前装作像没事的人一样。

“嗯，去给你爸妈买点东西吧。”

蔚十一今天来有个原因就是她真的很喜欢冯凌昀的家庭氛围，那次醉酒之后也陆陆续续来过几次，她感觉和他们相处特别愉快，所以才会有了接二连三。

“不用，我爸妈说你每次来都买一堆东西，太浪费钱了。”

“没事，我们是朋友，不能总是到你家白吃，走吧。”

听到“我们是朋友”这几个字，冯凌昀眼底的光忽然熄灭，可想着能以这种方式陪在她身边，靠近她，想想又觉得没有什么了。

两人进了旁边的华联超市，出来的时候手里提了一个果篮以及一些营养品，从外人眼里看过去，他们现在这样特别像是一起回长辈家的小两口。

肖钦予坐在车里，他就这么看着蔚十一和冯凌昀渐渐地消失在自己视线里，他感觉胸口被什么东西填埋，难受的不得了。

“…”

车内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肖钦予到处翻找，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几分钟后，肖钦予推开门，他进了刚才蔚十一和冯凌昀进的那家超市，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盒烟。

上一次他抽烟是孟语初出车祸被送进抢救室的时候，那天他抽了整整一包烟。

回到车子肖钦予拆开了那包烟，他动作很生疏，一看就是不经常抽烟的人。

当把烟含进嘴里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忘了买火机。

“…”

肖钦予将烟从嘴里拿下来，整个人往后靠了靠，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然而他越是想要得到平静，就越是心绪不宁，不管他如何转移注意力，脑海里都是蔚十一和冯凌昀一起走进小区的样子。

他知道她看不上那样的男人，可是他吃不准最后她会不会将就妥协。

肖钦予很自私，他想如果蔚十一能一辈子都是一个人就好了，他不碰她，别人也不能碰她。

当这个想法涌现出脑海的时候，肖钦予竟然觉得心情莫名愉悦，他睁开眼，深沉的目光下隐藏着的是不为人知的狠厉。

肖钦予拿出手机给祁宴打了一个电话：“有件事要你去做。”

…

麦当劳里，祁宴默默收起手机，脸色难看。

安欣拿了一张湿纸巾帮王子擦嘴，然后又将目光移向了祁宴：“怎么了？是工作上出了什么问题吗？”

刚才祁宴接肖钦予电话的时候，安欣是全程在旁边看着的，他话不多，就是几句，而且语气听上去毕恭毕敬的，一听就像是和上司说话。

“啊，嗯，说是下个月开始要扣绩效。”

祁宴随便扯了个慌敷衍安欣，他哪敢说接下来自己是要去做坏事，而且还是坑她学生的坏事。

接下来祁宴很明显心不在焉，安欣让他早点回去休息。

和他们母子分别之后，祁宴就去了公司，开始着手准备肖钦予叫他做的事。

“…”

看着电脑屏幕，祁宴其实内心很挣扎，可再挣扎也没用，最后他的良心还是被狗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