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念满心悲愤几欲以头抢地,却不知另一个当事人比她这个罪魁祸首还要恍惚。
纪砚白看看自己的指尖, 再看看面色冷漠苦大仇深捞汤匙的桑念, 再看看自己的指尖。
那一抹柔软的触觉似乎还缭绕未曾散去, 化作一根无形柔软的羽毛,往他心脏最脆弱的地方划一下, 又划一下。
僵硬收回手,纪大校草唇角一弯:“我先出去,不在这里给你添麻烦了。”
说罢从容转身走出厨房。
——然后在桑念视线盲区的拐角原地停下。
盯宝贝似的盯着指尖认真瞅。
瞅完了又心跳飞快地捏捏耳垂, 挠挠脖子, 捻捻手指, 熟练打开家族单身兄弟姐妹群......
桑念做饭的手艺不说超绝, 保守也是个中上水平, 加上纪砚白自带滤镜,一顿下来赞不绝口,听得桑念满心里都鼓满了彩虹气泡, 轻飘飘能带她飞到天上。
“还好。”
如愿投喂到男神的桑美人扑闪着睫毛给自己夹了一块山药,表情淡定, 就是眼神晃得太厉害,死活不敢跟人对视。
“这是我第一次做给家里人以外的人做饭,不清楚学长的口味, 只能做点最简单的,学长喜欢就好。”
噼里啪啦一阵响动。
纪砚白淡定捡起自己不慎掉落的筷子:“手滑,我去换双新的。”
一进一出不到半分钟的路程被他走出了三分钟,更让不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在里面偷偷养鱼。
回到座位方才淡笑着接下桑念的话:“我很荣幸,而且我也是第一次有家里人以外的人给我做饭,味道很棒,我很喜欢。”
桑念眼神晃得更厉害:“哦。”
怎么又是第一次?
她头脑发烫地想,这都第多少个第一次了?
说的她对他来说好像是个很特殊的存在一样......
如果有一天桑念因为心率过快大脑供血不足原地休克,那一定没有一个纪砚白是无辜的。
这个人,一举一动一字一句,简直就是在她绷紧的神经上嚣张地跳橡皮筋。
迟早有天会被绷得啪啦断开。
同居后的第一顿饭两人各怀小心思地吃药了,虽然后半场桑念觉得有点食不知味。
可能是许久没有拿锅铲手艺生疏了。
她自顾自把责任推卸到手生上,心想等下一次,下次不是第一次了,她一定可以做得更好吃。
学长夹了很多次水煮牛肉,糖醋排骨夹得少一些,应该是喜欢吃辣不喜欢吃甜?那下次改做红烧排骨好了,她也很拿手......
“我来吧。”
纪砚白从心不在焉企图收拾桌面的她手里接过空碗:“你先去休息。”
桑念的神游被打断了。
想到对方把土豆削成鸽子蛋的手艺,怕这几个碗保不住,下意识给自己揽活:“还是我来吧。”
“女孩子可以洗碗吗?”纪砚白认真反问。
桑念被他这个一本正经又理所当然的语气问倒了:“女孩子......不可以洗碗吗?”
纪砚白说:“我没看过我妈洗碗,偶尔阿姨不在家,都会是我爸来洗。我小姨家也是,我姐家也是。”
他由此得出总结:“看来女孩子都不能洗碗,还是我来吧。”
纪砚白的爸爸,那不就是风迅的创始人,日进斗金的国民爸爸?
国名爸爸也洗碗???
桑念地铁老人看手机jpg.
看桑念似乎还在纠结,纪砚白坦然扔出一句:“你就当这是我们家的家规吧,在我们纪家,洗碗这种事女孩儿就是不能做,得让男孩儿来。”
纪砚白端起碗筷微微一笑:“桑念,今天忙了大半天一定很累,去休息吧,这里我来就好。”
桑念大脑还绕在家规那里转不过来。
家规...
家规...
那不是对一家人才能生效的规矩么...
一家人...
他们...
“哦。”她面无表情转身:“那就麻烦学长了。”
“应该的。”
少女脚下踩着云朵,飘也似的回到房间。
咔嚓关上门,飘到床边将自己甩上去,脸埋在被子里无声尖叫。
桑念!
你何德何能可以让纪学长为你“动用”家规!
厨房里,纪砚白将碗放进被桑念自动忽略的洗碗机,撑着料理台略微思考了一下,随后在洗碗机工作的同时拿起手机飞快下单了一整套的《中华料理大全》。
其实他话只说了一半。
在他们家,男人不仅要洗碗,还得做饭,毕竟研究表情了长时间接触厨房油烟会加入女孩儿皮肤的老化。
他爸常挂在嘴边念叨,爱小白就不能让小白进厨房,纪砚白自小耳濡目染,早就深受影响。
可惜之前太忙,一直没想起这茬,只能期盼于做饭这事别难过编程,不然被他爸知道他居然让喜欢的女孩子一直下厨做饭,指不定会怎么笑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