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嗓子里抖出一声冷笑,“头孢兑酒,睡到永久。”
左右齐晟不在她身边,暂时不用考虑后果,她什么都敢说。
只是和她预想的不太一样,齐晟没多少反应,只是低低地唤了她一声:
“姒姒。”
“好好说话,别这么叫我,我们不熟。”沈姒面上的笑意很轻地浮了下,声音里没一丝缱绻,“你对前任这么念念不忘,是想求我复合吗?”
“沈姒。”齐晟撩人的嗓子里染上点儿威胁人的阴沉意味。
这才像他惯有的风格。
“嗯,”沈姒应了声,含讥带俏地说了句,“一句话就惹毛了您,我真挺不好意思的,不过比起我的说话方式,您这脾气也毫无长进。”
她想想他以前说过的那句,“你这两年毫无长进,学不会好好说话?”趁这个机会,一股脑儿全部倒了回去,有点乐了。
沈姒上下嘴唇一碰,“反正我没空陪您发疯,你要是非得在大半夜骚扰前女友,我关机换号前,一定报警。”
“对不起。”齐晟嗓音很低。
沈姒怔了下,挂断前忍不住评价了句,“你喝多了吧你?”
说不上来的感觉,喉咙里像梗着什么,她心跳得厉害,无法平息。
他今晚太奇怪了。
不过既然分手了,一切都跟她无关了,她也不用不着浪费时间好奇。
沈姒直接关了机。
算了,明天就换号码。
出来的时间太久,许昭意都跟着出来了,“怎么拿个外卖这么久,你是不是在外面吃独食啊?”
“没事。”沈姒垂了垂眼睑,轻笑了声,“接了个推-销电话。”
许昭意没听清这句,刚好外卖员送过来了,也就没察觉到异样。
她去厨房换餐具时,闲散地问了句,“我刚看到你电脑上的邮件,你之前不是拿到君晟的offer了吗?怎么反而选了待遇稍低一点的红枫?”
“不想去。”沈姒拆开餐盒,“待遇无所谓,红枫工作轻松,我本来对这些东西就不感兴趣,当初——”
当初选这个专业,也是因为齐晟。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当初怎样无所谓,既然选了这个专业,还是得善始善终,”沈姒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不过毕业之后,我想做点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这些日子,除了实习和论文,其他时间她基本都泡在舞蹈房了。
戏曲舞蹈和古典舞蹈一脉相传又相辅相成,一个侧重于做与打,一个侧重于柔与艺,她这三年并没有完全放下。虽然平时训练强度没原来强,戏曲开嗓少,但她打小天赋高,多年来的基本功还在,平日里也去舞蹈房,不至于生疏到完全摸不到门路。
拾起来容易,就是想达到当初最高的水平,甚至更进一步很难。
“会不会太累了?”许昭意撑着下巴感叹,“你这人对自己够狠的。”
“没办法啊,”沈姒轻笑,“要想得到什么,就必须先放弃点什么。”
有时候牢牢抓在手里的反而容易失去,患得患失只会加速失去的过程。就像沙子,握得越紧,流失得越快。倒不如适当放手,给彼此一个喘息的机会。
事业如此,感情如此,从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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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承会所彻夜不休,包厢里的人基本都没走,转移到了一楼酒吧。霓虹红绿闪烁,追着舞池里的人影,音乐声和鼓点震得屋顶都快要被掀了,干冰升腾缭绕,氛围迷乱至极。
“你说他俩打算互相折磨到什么时候?我看三哥平时吃喝玩乐没什么两样,还以为把那女的忘了,结果呢?”有人啧了声,“连件旗袍都见不得。”
“三哥脖子很硬,轻易不回头。”
“那不好说,”顾淮之端了杯酒,闲散地靠在吧台,“搞不好老三今晚睡不着,就落枕了,再别扭也得回头。”
他勾唇,“要不要下个注?赌他什么时候忍不住把人追回来。”
话刚说完,一群人都起了兴致打算下注了,瞥见齐晟去而复返。
“三哥,你怎么折回来了?”有人轻咳了声,暗示其他人赶紧收手。
“用你管?”齐晟踹了下他的腿,迈了过去。
顾淮之打量了他几秒,就猜了个七七八八,松散地抿了口酒,“我说老三,如果你真的放不下,要么态度诚恳点儿赶紧把人追回来,要么手段强硬点儿把人搞到身边儿,”
他戏谑道,“捏别人软肋和命门的手段海了去了,你平时不挺狠吗?怎么遇到沈姒,就一点招儿都没了。”
“你这是被林姣甩了之后得出来的经验吗?”齐晟掀了掀眼皮。
顾淮之眯了下眼,“你想打架?”
互戳痛处的行为进行了一半,附近传来激烈的争吵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