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若彤的三个男人(2)
怎么办呢?颜若彤就是女生们羡慕嫉妒恨的‘单品’——闭月羞花的脸蛋,曼妙婀娜的身姿,教科书版‘天使与魔鬼’的最完美精致的融合。纵然她绞尽脑汁去中性化、甚至男性化自己,只要你不眼瞎,便能瞬间看出颜若彤女扮男装的妩媚,并在顷刻之间为其动心。
于是乎,从小到大,颜若彤在外貌与人格的冲突对抗中成长着、无奈着、幽怨着。她笃定自己就该是个男的,只是眼瞎,投错了胎。同时,她还鄙视着周围近乎所有男生,觉得他们太娘炮,比自己更像女的。也因为此,颜若彤得出结论:此生肯定不会喜欢上哪个男的。当然,她更不可能喜欢女的。周围一个个故作娇态的美眉们,只会让她恶心、白眼。
或许,颜若彤就是老天在尘世间独具匠心的杰作吧?每每想到这,她都会得意傲娇地笑笑。
直到16岁的那天,张晓峰莽撞地闯入她的世界。颜若彤方才醒悟:原来自己很普通,是个会喜欢男孩的邻家女孩。
“哥们儿,救个急!”
这是张晓峰对颜若彤说的第一句话。颜若彤平生头一次被唤作‘哥们儿’,激动得眼泪都要滋出来了。英雄相见恨晚啊!
抬眼望去,一个身材匀称、皮肤黝黑的男孩,正略显窘态地望着她。男孩相貌老城,若不是身穿校服,颜若彤应误以为,他闯荡社会许多年了吧?此外,直觉告诉颜若彤:面前的这张脸,是张除学习以外,什么都可能擅长的一张脸。而她,特别喜欢如此定义下的脸蛋。更让颜若彤诧异的是:原来在这世上,还真有不娘炮的男生!自己被他直愣愣地盯着,竟觉几分羞涩和不适,绝对是活见鬼了!!
俗话说,一物降一物。颜若彤突然慌张地预感到:眼前这个人,便是来‘降伏’她的。
“哦??对不住了,你,应该,是个女的?”张晓峰在与颜若彤对视的刹那,迟疑了——那双长睫毛半掩住的大眼睛,漆黑明亮,似乎已然照进他心里。尽管是个女性绝缘体,张晓峰凭借仅有的常识和身体本能反应,暗暗判断:面前这位板寸,大约是个女的。
“应该?”
颜若彤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心里竟添了些堵。不都说我貌美如花吗?又不是周星驰电影里的‘如花’,他还能拿不准我是男是女?
其实,颜若彤错怪张晓峰了:她的板寸,再配上深灰色的运动套装,能被张晓峰改口为女生,已然是天大的面子!因母亲难产去世,张晓峰从小是被父亲硬生生拉扯带大的。男人的世界里,他极少有机会感受到女性的阴柔娇美。无论幼儿园、小学、中学还是如今的高中生活,但凡没穿裙子、头发短的,张晓峰都会先入为主地当作男的。也由于父亲的抚养方式,张晓峰几乎从未体会到温柔、细腻、耐心,等等在女性身上常会出现的人格特征。父亲的简单粗犷直接,让他从头到脚没沾半点儿的阴气。这也是为什么颜若彤初次见他时,会觉得不娘炮的根本原因。
“对,我是女的,差多少?”颜若彤没好气地答道,第一次主动承认自己是女生,她居然是愤慨的。成日里盼望变男人的她,此刻又因对方分布不出自己的女儿身,愤愤不平了。颜若彤的世界观,松动地纠结着。
“就差一块钱!”张晓峰紧绷着脸,他排在颜若彤前面结账。因没带够钱,在余光中认定后面是个男的,便求助了。没料,自己偏偏找个姑娘要钱。这与他自小被灌输的大男子主义,十分格格不入!
“给你!”颜若彤掏出个硬币,啪地拍在收银台上。那声响清晰嘹亮,直率地表达着心中的不满。
“多谢!!”张晓峰头也不回地丢下这么一句,灰溜溜地跑开了。
第3章 张晓峰其人,奇人
望着张晓峰迅速消失的背影,颜若彤怨念骤生。这人,应该是没打算还钱吧?颜若彤并不惜财,借一块、一百块,都无所谓。但她不爽对方理所当然的态度。事实上,张晓峰仅仅是窘迫至极,慌张地想要逃离那尴尬的人生车祸现场,哪里还顾得及其他?
颜若彤的抱怨还在于:向来都是男孩子主动搭讪,‘恬不知耻’地缠着她套近乎,索要电话号码等等。尽管颜若彤十分厌恶,却早已习惯被男生追捧仰望的交流模式。可走掉的这位,仿佛对她是避而远之,这让颜若彤非常不爽,甚至‘受辱’。
“彤姐,你竟然认识张晓峰?!!他还主动和你说话?!!我的天哪!!”一只来路不明的手,熟练地挎到颜若彤的肩上。不用抬眼她也知道,只能必须是颜娇娇了。
颜娇娇,颜若彤生活里唯一的女性‘朋友’。若不是她们堂姐妹的血缘关系,颜若彤根本不会搭理这位‘唯一’。自小,她俩就被安排在同所幼儿园、小学、初中,现如今又考入高中的同一个班。颜若彤只能认命——天意,凡人的她,拦也拦不住。况且客观而言,颜若彤并不讨厌小她几天的堂妹。虽然颜娇娇也会沾染女生们的‘恶习’,比如做作、八卦、装嗲等等,好在算不上严重。加之,颜娇娇是个极会察言观色的高情商主儿,但凡颜若彤看不惯的,颜娇娇一概不在其面前表露出来。所以,颜若彤便默许堂妹近距离的存在了。于颜娇娇而言,长相平庸、学习特长也很普通,唯一的‘过人之处’,便是有个国色天香的堂姐。只有和颜若彤走在一起时,她颜娇娇才会被别人多看几眼。也就是被多看的那几眼,让颜娇娇无比心动和向往之。于是,但凡颜若彤在的地方,便会有颜娇娇死心塌地、默默跟随的背影。若不是堂姐妹的标签,这个时代的学生们,应该早把她俩当成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