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溺偏爱+番外(89)
他沙哑着嗓音道:“不用搭理任必行,没那么严重。”
闻声,舒云鸥直接丢下任必行,回过身跪在床边。
她双手捧住聂简臻仍旧凉冰冰的手:“可是你现在的脸色真的好差,黑眼圈也很明显。”
说话时,滚圆的眼珠里氤氲着一层薄薄的水汽,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聂简臻慢吞吞地笑一笑,随手在舒云鸥的鼻尖上敲一下,又捏一把她的脸颊。
滑腻腻的触感留在指尖。
聂简臻握起手:“听话,先去帮我找一杯热水来。”
“哦,好。”
难得聂简臻主动提要求,舒云鸥立刻像一个得了命令的小兵,手脚麻利地从地上爬起来,赤着脚一溜烟儿跑了出去。
聂简臻半撑着床,压下咳嗽:“咳……舒云鸥,回来穿拖鞋。”
说到最后一个字时似乎有点破音,拖出一丝丝略显尖锐的声响。
舒云鸥的动作一停,微微侧过身,眼神从光秃秃的脚背溜到聂简臻抿紧的双唇。
似乎是在衡量其中的威胁成分。
半晌,就在聂简臻眉头皱起,准备再说一遍时,舒云鸥终于提起睡裙裙摆,三两步跑回来,随便趿拉上一双床边的拖鞋后重又跑出去。
全程头也不抬。
从聂简臻的角度只能看到她微微垂下来的脸颊和嘟起的双唇。
舒云鸥跑出去一段距离后,才发现脚上的拖鞋是聂简臻的那双。
又宽又大的,像在脚上套了两条小船,走起路来呱唧呱唧地响。
不算舒服,但是蛮好玩的。
舒云鸥原地傻笑了一会儿才想起她是要去给聂简臻拿水的,这才又跑起来。
任必行立在床边,视线在聂简臻和回廊里的舒云鸥之间来回打量,终于还是笑出声来。
可惜下一秒就被聂简臻抄起床头柜上的空调遥控器扔到身上。
任必行举起双手护住脑袋:“聂总,我又犯什么错了?”
聂简臻挑眉:“你吓她做什么?”
“我可没有,一字一句,都是事实,”任必行立刻站得笔直,双手合握下垂,一本正经的样子,“而且,我这也是为了帮您啊。”
聂简臻冷哼:“帮我?”
任必行:“当然。帮您一把,铁树开花。”
聂简臻躺在床上,也不知听进去多少,任必行忍不住要唠叨。
“不然,早晚被您自己拖成铁树生锈。”
聂简臻的手臂横在脸上,遮住双眸,削薄的唇片阖动,只扔出三个字。
“赶紧滚。”
“……”
任必行得令后,抱上文件滚得飞快,将空间重新留给聂简臻和舒云鸥两个人。
没多久,舒云鸥双手捧着水杯一路小跑折返。
她挥开聂简臻企图接过水杯的手,将杯沿抵到他的唇边。
一张小脸崩得紧紧的:“快点喝。”
说完,聂简臻没动,只是垂眸看着舒云鸥。
舒云鸥支棱到一半的毛顿时又软绵绵地塌了回去。
她揉揉鼻尖,很没立场地放软了语气,学着聂简臻偶尔对她说话的样子:“你乖一点。”
聂简臻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凑过去抿一口水。
水是温的。
润润地滑过疼到近乎干裂的咽喉。
直到一杯温水都见了底,舒云鸥才长舒一口气,把聂简臻按回床上,扯过被子将他裹得严严实实。
聂简臻不自在地挣动两下,结果被舒云鸥一巴掌拍在肩膀上。
舒云鸥柳眉倒竖,嗓音却仍旧是软软的:“你这个小朋友怎么这么不听话?!”
聂简臻头晕不已,却还是起了逗人的心思:“听话一点有什么好处?”
舒云鸥的眼睛滴溜溜转了转:“听话才有糖吃。”
聂简臻:“我不吃糖——”
话没说完,就被舒云鸥提高小被子将嘴捂得严严实实。
只露出一双含着浅淡笑意的眼睛。
聂简臻放松下来,实在没有挣扎的力气了,就着这个姿势慢慢闭上双眼。
见状,舒云松开手,重新掖好被角后,便盘腿坐在床边,双手托着脸颊望住聂简臻的侧脸。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不过短短一夜时间,聂简臻本就清瘦立体的脸颊又凹陷下去一些。
带着明显的病态。
看得舒云鸥只想直接从自己的脸颊上分一点婴儿肥揉给他。
在某些时候,人的视线是如有实质的。
聂简臻装睡不成,只好重新睁开眼,不自在地轻咳一声:“怎么了?”
舒云鸥瘪了瘪嘴,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见聂简臻仍旧是瞬也不瞬地望住她,舒云鸥的视线晃了晃,这才慢吞吞地从睡裙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一颗玻璃糖,塞进聂简臻的掌心。
聂简臻眉头一挑:“不是说,不听话就没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