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溺偏爱+番外(42)
她们既是何言诺不忠的证据,同时也昭示着她的家庭只剩一个随时都有可能倒塌的空壳。
每次只要何然悦出现,何言诺和舒沁心就必然会爆发一场大的争执。
而每次争执的结果都差不多。
舒沁心拖上行李箱去海外出差,少则半个月,多则大半年,没有音讯。
而何言诺则根本不回家。
偌大的别墅里顿时只剩舒云鸥。
那时她才上小学。
正是怕黑又怕冷的年纪,也不想让外公外婆担心,便只能躲去聂怀畅家。
有聂怀畅这个活宝陪她,总归会少一些难过。
她已经尽可能地避免一切与何然悦有关的东西。
何然悦却仍旧阴魂不散。
想到这里,舒云鸥更紧地环住双肩,好像只要这样就可以不受伤。
直到手机彻底停止震动,房间里再度恢复安静,她才稍稍放松了些。
然而不多时,楼下便传来一阵略显嘈杂的对话声和脚步声。
陈阿姨看着突然出现在门外的聂简臻,诧异道:“先生,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聂简臻像是没听到,一边摘领带一边问:“太太呢?”
陈阿姨:“在卧室呢,刚才接电话时不小心打翻了果盘,然后就说很累,想要早点休息。”
闻言,聂简臻一言不发,略一颔首便径直上楼。
陈阿姨:“先生,您还没换鞋呢——”
说着,便要拿起拖鞋追上去,被任必行眼疾手快地拦住了。
任必行指指主卧的房门,摇头示意。
陈阿姨小声问:“这是怎么了?吵架了?”
任必行敛眉:“太太家出了些问题,跟何先生有关。”
何言诺到底不是圈子里的人,哪怕靠着入赘进了舒家,也仍旧只能徘徊在圈子边缘。
却把那些坏习惯学得明明白白。
那点破事儿,不用打听也能了解得一清二楚,更何况陈阿姨在聂家已经足足二十年。
那年,舒云鸥才五岁,便有小三抱着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婴儿跑到舒氏闹得满城风雨,险些直接见报,多亏舒老爷子反应及时才勉强压下来。
老爷子盛怒之下,给何言诺三天时间,要么滚蛋,要么彻底解决问题。
何言诺当然不会滚。
后来,便再没有了那对母女的消息。
还以为是被花钱送走了。
现在看来,不过是换了一种方式,偷偷养在外面。
一养就是二十年。
陈阿姨气到手抖,扔下一句作孽后,便进了厨房。
舒云鸥看不到楼下发生的一切,只能听到脚步声越来越真切。
最终随着房门推开的声响,停在她的床边。
聂简臻高大的身形遮住阳光,在小被窝蜷成的圆团团上投下斑驳的影。
舒云鸥下意识地将被窝的四个角角都紧紧捏在手中,越团越圆。
这人怎么现在就回来了?
生气了?
就因为她没有接他的电话吗?
还是……因为何然悦对他说了些什么?
果然,每次只要何然悦出现,她就必然会失去些什么。
舒云鸥不安地啃着指甲,手指微微颤抖着。
如果聂简臻敢冲她发火,那她就离婚!
不喜欢她的东西,她也不稀罕。
聂简臻却没想那么多。
他看到床上鼓囊囊的一团,不自觉地松一口气。
一路上憋闷不已的呼吸都顺畅了许多。
这小傻瓜。
每次出事都只会把自己团成蜗牛躲起来。
“舒云鸥?”聂简臻试探着喊人。
小被窝动了动,可是没有应声。
舒云鸥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忍得很好。
她习惯了。
然而却不知为何,所有的委屈都在听到聂简臻此时此刻,刻意放柔的语气里翻倍增长。
她带着哭腔小声嘀咕:“不想听你说话,滚吧混蛋。”
聂简臻哪里遇见过这种情况,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心中难免又涌起新的一阵焦躁。
无法,他只能一条腿撑在床上,伸手试探着去揪舒云鸥的小被被。
“云鸥,出来。”
谁知刚摸到一个角落,立刻就被舒云鸥抢走,顺便继续把自己团得更圆。
聂简臻:“……你是想憋死自己吗?”
舒云鸥:“……”
她揪住小被被的角默默决定,如果聂简臻再求求她,那她就勉为其难地应一声。
可惜,没有再一次。
小被被外面毫无预兆地重新安静下来,聂简臻仿佛原地消失。
舒云鸥不敢置信地将耳朵贴在被面上,努力去听。
仍旧是什么也没有听到。
这就结束了?
连多哄她一句的耐心都没有。
该死的聂简臻,活该你马上就要失去你老婆了。
越来越多的委屈和难过不依不饶地堵在舒云鸥的胸口,眼角也开始跟着变得酸涩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