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人,卑职什么都没看见!”
季阳着急地自证清白,因为声音太大,还吵得被包裹的某人轻哼一声,陆远蹙了蹙没,将人抱得更紧了些,直到怀里的人再次安静,他才冷淡地看向季阳:“何事。”
“……天色将晚,不少人都出来了,卑职若一直把守着不让人过来,必定会引起怀疑,而且圣上还在等您,您不如先将简姑娘送回去吧。”季阳死盯着地上的青苔,半点都不敢抬头。
说完,没有得到陆远的回应,他心里顿时犯起嘀咕――
莫非是被他打扰了好事,所以不高兴了?季阳想起方才匆匆看到的一幕,心里愈发没底的同时,又忍不住抱怨简轻语,他家大人最有分寸,若真与她发生什么,也肯定不是大人主动的。
这丫头怎么回事,不是正伤心得厉害吗?怎么还有空勾引他家大人,害得那么冷静自持的大人,同她在光天化日之下……非礼勿想非礼勿想。
恶婆婆赶紧晃了晃脑袋,将那些龌龊的想法都晃出去,这才小心翼翼地开口:“大人,大人您怎么不说话,可是卑职有什么不妥?”
公主亭还是悄无声息。
“大人?”季阳小心翼翼,半晌忍不住抬起头,然后就看到方才陆远坐的椅子上,此刻已经空无一人。
他:“……”
行宫里小路四通八达,只是平日鲜少有人知晓,陆远身为锦衣卫指挥使,对每一条路都无比熟悉,因此轻易避开了所有人,抱着简轻语往她所在的别院走。
简轻语睡得迷迷糊糊,隐约间感觉到自己似乎在移动,便忍不住轻哼一声:“去哪?”
陆远听到她的声音停下脚步:“睡吧,送你回房。”
“……嗯。”
陆远收紧抱她的胳膊,待她重新变得安稳,这才抬步朝别院走去。
他到别院时,英儿正焦急地踱步,看到他后吓了一跳,直到他抱着自家大小姐风一样从身边经过,她才慌里慌张地福身行礼:“参、参见九爷……”
糟糕,不小心将别名叫出来了!她心里咯噔一下,正要跪地求饶,就听到房门直接在背后关上了。
简轻语被动静闹醒,轻哼一声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却只能睁开一条缝。陆远将她放到床上,一抬头就对上一双肿得水汪汪的眼眸,他顿了一下,唇角突然浮起一点弧度。
“……你在嘲笑我?”哭干眼泪后的简轻语相当敏感。
陆远垂眸为她盖被子:“没有。”
“你就是在嘲笑我,我都看见了,”简轻语往被子里缩了缩,“我现在是不是特别丑?”
听到她不自信的问题,陆远停顿一瞬,总算肯正视她的眼睛了,只是没看多久又别开了视线:“不丑。”
“你骗人。”简轻语咬唇,一张脸快要全部埋起来了。
陆远默默将被子拉下来些,又重复一遍:“不丑。”
是真的不丑,只是肿得厉害,又粉嫩嫩的,看着像两个大桃子,配合她委屈的神情,意外的有些好笑。
见他这次的回答多了一分认真,简轻语动摇了,正当觉得是自己多想了时,就听到他不急不缓地开口:“待会儿叫下人煮个鸡蛋敷一敷,你现下这个样子,怕是不能出门见人。”
简轻语:“……”刚说了她不丑,又说她不能见人,这男人嘴里还有一句实话吗?
看着她敢怒不敢言的表情,陆远眼眸好似冬雪初融,潺潺不息。
简轻语与这样的他对视片刻,突然有些不自在,于是又重新缩进了被子之中,将自己卷成一个蚕蛹。陆远这次没有再阻止,只是安静地陪在蚕蛹身旁,静了片刻后才开口:“什么都别想,只管睡一觉。”
“……”
简轻语沉默许久,蚕蛹突然动了动,半晌从里头伸出一只小手,手里还攥着一块玉佩:“大人,您的东西。”
陆远扫了一眼:“给你的,拿着吧。”
简轻语:“?”
“从旁人那拿来的,贴身戴,但别叫人看见,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待回京之后,我再给你寻一块更好的。”陆远淡淡道。
……要贴身带着,还不能被人看到,她这是收的哪是礼物,分明是祖宗。简轻语无言片刻,小声问:“那我装荷包里可以吗?”
“可以。”
简轻语应了一声,又将玉佩重新装进荷包中,和她今日得来的碎银子收在了一起。
寝房外,英儿迟迟不见陆远出来,心里担惊受怕的,眼看着天要黑了,干脆跑去关院门,想着直接闭门谢客,结果刚跑到门口,就险些撞上迎面而来的简慢声。
“二小姐!”英儿忙福身。
简慢声不悦:“这般慌乱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