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轻语愣了愣,没忍住乐了:“陆九爷是谁,竟还有止小儿啼哭的本事。”
“大小姐刚回京,不知道也是正常,陆九爷便是当今圣上身边的红人,锦衣卫指挥使陆远,”英儿说完直龇牙,“这粗妇也太狠了,竟拿他吓唬孩子,也不怕给吓出病来。”
“陆远?”简轻语睁大眼睛,“确实没听说过,他很凶恶吗?”
她远在漠北,只知道锦衣卫权势滔天手段阴狠,上到皇子宰相下到黎民百姓都惧怕不已,旁的就不太晓得了。
她生出一点好奇,歪着脑袋看英儿,硬生生把英儿看得脸红了,心想大小姐不愧是大小姐,即便生出满脸疹子,单靠一双美目也压得了号称京都第一美人的二小姐。
“英儿?”简轻语见她不说话,便又唤了她一声。
“……岂止是凶恶,都说阴间有黑白无常八位爷,他便是那多出的第九位爷,这世上除了圣上,就没他不敢杀的人,”英儿回过神后赶紧说完,接着紧张地看一眼周围,“咱们还是不要说他了,锦衣卫耳目通天,万一被他们听到了,那可是要死无葬身之地的。”
简轻语听完蹙起眉头:“这般狠戾,确实不宜多提。”
这么一看,同是姓陆的,陆培之跟这位陆九爷比起来,可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第2章 (凶残锦衣卫...)
不知不觉已是晌午,大日头将院落晒得热腾腾的,若隐若现的蝉鸣预示着夏日的逼近,阵阵燥意叫人忍不住犯懒。
简轻语本就起得晚,经过院门口一耽搁,等她同英儿到了佛堂时,佛堂里只剩下她那个侯爷爹和如今唯一的侯爷夫人秦怡了。
这二人礼佛结束正要出门,与刚来的简轻语遇了个正着。
简轻语回来一个多月了,还从未主动出过院子,二人乍一在佛堂见着她,眼底都闪过或轻或重的惊讶。
“轻语,你怎么来了?”对这个几年都不见一次的女儿,宁昌侯生分大过熟悉,连关心里都透着客气,“身子好些了吗?”
“劳烦父亲挂念,好多了,”简轻语敛起神色回答,“今日初一,我来陪父亲礼佛。”
宁昌侯连连点头,仿佛没看到她脸上连白纱都遮不住的红疹:“好了就行,好了就行,礼佛一事不必着急,你再休养些时日再来也行。”
“轻语一片孝心,你就别推拒了,”秦怡端庄一笑,继而看向简轻语,“只是咱们家礼佛向来是辰时起巳时终,你今日来得晚了些,已经结束了。”
这是挑理了?简轻语唇角翘起一点不明显的弧度,直接以袖遮唇轻咳起来。
英儿机灵地扶住她:“大小姐您没事吧?就说您身子还没大好,不该这般着急随伺侯爷,您怎么不听呢。”
宁昌侯跟这个女儿向来不亲,没想到她会有如此孝心,眼底顿时闪过一丝动容,再看秦怡时便略带了责备之意:“轻语身子还虚,来晚了也是情有可原,你身为当家主母何必苛责。”
秦怡表情一僵:“是,侯爷教训得对。”
简轻语的目光在二人之间转了一圈,心情稍微愉悦了些,但想到母亲的吩咐,到底还是收敛了:“是轻语来迟,下次会注意些,父亲切莫动怒。”
宁昌侯抿着唇应了一声,又看了秦怡一眼,这才对简轻语道:“时候不早了,慢声和震儿去了酒楼用膳,你便随我和夫人一同吃些吧。”
他口中的慢声乃是秦怡所出的女儿,与她只差了半岁,震儿则是姨娘所出的庶子,如今也有十五岁了。秦怡生完简慢声后便伤了身子,再无法生育,于是将简震抱到了身边养,虽然没有正式收为嫡子,但待遇比起嫡子也不差多少。
至少比她这个正经嫡长女的待遇要好多了。
这两个便宜弟妹一向不待见她,今日不在也好,省得又多俩绊脚石。简轻语唇角翘起,乖顺地答应了一起用膳。
秦怡本以为她会拒绝,一看她点头了,不由得撇了一下嘴角。但不耐烦也只是一瞬的事,她很快便慈笑着招呼起来。
几人一同去了主院,刚一落座,秦怡便一脸慈爱地看向简轻语:“明明还是个小姑娘,怎么衣衫穿得这般素净,明日叫管家领你去趟绸缎铺,挑些鲜亮点的料子做衣裳。”
方才还对秦怡略有不满的宁昌侯,顿时跟着附和:“夫人说得对,还是穿得鲜亮些比较好。”
简轻语本来还在想该怎么进入正题,听到这夫妻俩丧良心的话后,干脆就单刀直入了:“我母亲刚离世不过四个月,我这个做女儿的,怕是还不能穿得太鲜亮。”
秦怡提起衣料是存心的,闻言也没多大反应,倒是宁昌侯面露尴尬,匆匆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也是,也是,那还是穿得素净些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