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一关,墙上一道黑影闪过,很快便出现在陆远而前,将看到的所有一切都回禀了。
“她这般着急,竟真只是为了给丫鬟庆生,”陆远唇角微扬,眼底闪过一丝无奈,“罢了,不是出了什么事便好,你下去吧。”
“是。”
另一边,英儿的睡房中。
简轻语趴在门上听了许久,才长舒一口气到桌边坐下。英儿紧张地为她倒了杯茶:“大小姐,发生什么事了?刚才是有人偷听吗?”
她一连问出许多问题,简轻语只能捡紧要的答了:“没什么,我也不确定外而是否有人,只是小心为上才撒谎,别担心,即便真有人,也是陆远担心我派来的。”
她方才心里乱糟糟的,陆远难保不会看出破绽,所以才要拉着英儿演上一番。
英儿这才松一口气,接着有了新的问题:“您怎么突然回来了?”
简轻语无言一瞬,反问:“英儿,你还记得一个多月前,我叫你去抓药的事吗?”
英儿愣了愣:“记得啊,怎么了?”
“那日你确定没有抓错药吗?”简轻语一脸严肃,她对自己的医术可是很有信心的,药若是没用,定是别的地方出了问题。
英儿顿时心虚:“什、什么意思?”
“算了,即便有问题你也不知道,毕竟你不通医术……”简轻语笑笑正要放弃追问,突然看到她眼神虚浮的样子,愣了愣后睁大眼睛,“你知道怎么回事?!”
英儿吓得一哆嗦,顿时眼泪汪汪地跪下了:“大、大小姐恕罪,奴婢那日去药铺后请大夫看了看药方,说是药物相冲对身子不好,奴、奴婢就擅自给大小姐换了养气补身的药……”
简轻语听得两眼发黑,嘴里不停念叨:“怪不得,怪不得……”
英儿吓傻了,眼泪簌簌地掉:“大小姐,到底发生何事了?”
“你真是……”简轻语心里烦躁,可看到她可怜的模样又发不出火,只能恨恨将她扶起来,“你真是害惨我了!”
“大小姐……”
“罢了,都说医者不自医,说不定是我看错了,明日找个大夫再查查吧。”简轻语叹了声气,第一次希望自己的诊治出错。
英儿呆呆地看着她,眼泪还在无声地掉,简轻语只能先把人哄好了,这才转身回房。大约是心里已经认定自己有了身孕,刚回屋她便觉得疲累,于是板着脸到床上躺下,翻来覆去许久之后竟然真的睡着了。
然而睡得并不安稳,甚至还做了噩梦。
梦里,她肚子高高隆起,跪在一间灵堂中哭天喊地,而灵堂上摆着的,便是陆远的尸体。她一边哭一边听旁人说,都怪她怀了孩子,陆远才等不及筹谋便求圣上赐婚,以至于被人抓了把柄直接害死。
她越哭越伤心,最后终于忍不住朝棺材角冲去,当脑浆子蹦出的那一瞬,婴孩凄厉的哭声响起,下一瞬便一尸两命……
简轻语猛地睁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床帏看了许久,渐渐意识到自己还活着,这才猛地放松下来。她擦了擦脸上的汗,坐在床边一直发呆到天亮。
当太阳升起,她终于等不及了,叫英儿送来一身粗布麻衣,又梳了寻常妇人会梳的发髻,再用黄粉将脸弄得灰扑扑的,直到看不出原本的模样,这才准备出门。
英儿怔愣地看着她:“大小姐,您这是要做什么去?”
“去看大夫。”简轻语一脸严肃。一切还都只是她的推测,需要找人确认才行,说不定是自己诊错了呢?
英儿不解:“看大夫……为何要做这身打扮?”
“自然是因为不能叫旁人看出来。”简轻语叹了声气,对着镜子照了照后打算出门。
英儿忙跟上:“奴婢跟您一起……”
“我一个人去就好。”简轻语头也不回道,英儿只能停下脚步。
简轻语独自出了门,叫了辆马车去了最近的一家医馆,她进去一刻钟后,黑着脸就出来了,然后换到了另外一家,还是很快就出来。
反复在不同的医馆进出五六趟,等从最后一家医馆出来后,她一脸茫然地站在路口,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一时间不知该何去何从。
……去告诉陆远吧,说不定他有法子呢?简轻语犹豫迟疑许久,到底还是朝着侯府相反的方向去了。
当她到了陆府时,看门的小厮险些没认出她,仔细辨认之后目瞪口呆:“您怎么弄成这样了?”
简轻语干笑一声敷衍过去,问他陆远可在家里。
小厮连连点头:“在的在的,今日有贵客……”
简轻语没听完,便心事重重地往府中走了,快走到厅堂时,突然听到里头传来砸东西的声响,她愣了一下,还以为是陆远在发脾气,正要进去询问,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