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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欢(147)

吃过饭,又沐了浴,换上一床干净的床单被褥,继续躺下休息了。简轻语原本还惦记着要赶陆远走,无奈他太懂事,沐浴和换床单都是他亲自去做,她作为被伺候的人,实在没脸再赶人。

“……你走的时候,记得将换下的床单带走,”简轻语嘟囔,“自己洗,别被人发现了。”

上头那么多痕迹,她没脸让下人去洗。

陆远闭着眼睛,手指在她光洁的胳膊上摩挲:“嗯,我带走。”

简轻语在他怀里蹭了蹭,又想起陆远先前要她洗的那条床单,此刻还在床底下扔着,正想趁机叫他带走,可惜实在太过困倦,没等说出口就睡着了。

陆远轻轻拍她,不多会儿也跟着睡去,他这一次没睡太久便醒了,小心将简轻语搭在自己腰上的手拿开,待她调整好姿势睡得更安稳后,才下床收拾。

穿好衣裳后,他将随意丢在地上的床单被褥打包好,正要拿着离开时,突然注意到床底露出一角布料,他顿了一下上前,随意一扯便拉了出来。

是他先前要她洗的床单,上头的一点癸水早已干涸,在浅色的布料上十分显眼。

都拿过来这么久了,竟然到现在还没洗。陆远眼底闪过一丝无奈,正要将床单一起带回去洗了,可转念一想还是放回了床底。

他倒要看看,这丫头何时会洗。

京都的天儿渐渐转凉,晌午时还有两分热,待日头落山之后,连空气都开始泛着冷。简轻语睡得又香又沉,一直到天黑才醒来,而当她睁开眼睛时,身边的人、地上的床单被褥就全都消失了,若非她浑身酸痛,还真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场大梦。

她呆坐了片刻,才去找陆远以前给的避子丹,然而找出装药的瓷瓶后,才发现里面已经空空如也。

没了?那岂不是可以试试自己改良的避子药方了?简轻语眼睛一亮,当即找来笔墨纸砚,熟练地写出一张药方,等英儿进来后交给她:“你去为我抓一副药。”

“……这药是干嘛的?”有了昨日那事,英儿十分警惕。

简轻语顿了一下:“强身健体的。”她脸皮虽厚,可也不好意思跟一个没经人事的小姑娘说避子的事。

英儿疑惑地看向药方,无奈不认字,只好暂时信了简轻语的鬼话。

不过她到底留了个心眼,等跑到药铺抓药时,先拿出药方问了大夫,大夫对着药方研究半晌,都没看出个所以然:“这药方属实古怪,老夫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怎么说?”英儿忙问。

大夫皱眉:“这上头的麝香、红花,都是极寒之物,对女子身子常有极大损害,可当归枸杞又是温补,还有其他这些药材,都是相克之物,老夫还未见过有谁会放在一张单子上,敢问姑娘,这是要治什么病?”

“……别管是什么病了,您只需为我开一剂温补的汤药便可,不必按照这张方子来开。”英儿叹气道。昨日刚见过大小姐胡乱吃药的样子,今日说什么也不能给她乱吃了。

简轻语还不知英儿给她换了药,拿到手时便已经是熬好的汤药,她直接一碗灌进去,顿时一阵轻松。

这一日之后,陆远便因为二皇子遇刺一案忙碌起来,她也每日里陪着简慢声置办嫁妆,两个人便没有再见面。

虽然没见面,可桌上日日都会出现各种小玩意,有时候是吃的,有时候是用的,有时候是价值连城的名贵药材。每当看到这些,简轻语便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偶尔也会有那么一瞬间,对京都突然产生不舍。

在她心情越来越奇妙的时候,二皇子遇刺之案突然被叫停,圣上大怒,呵斥不准再查,谁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陆远停手此案后,不论是大皇子还是二皇子,都一如从前。

简轻语隐隐猜到是有大事发生,因为桌上有两三日都没出现东西了,她心中沉重,终于忍不住叫英儿给陆府送了封信。

当天夜里,她睡得并不安稳,朦胧中感觉身边好像有人,结果一个翻身,当真翻进了一个怀抱。

她勉强睁开眼,对上陆远如深秋初冬般的眼眸后愣了愣:“陆远?”

“特意递信给我,可是想我了?”陆远勾唇反问。

简轻语讷讷地看着他眼底的黑青,半晌将脸埋进他怀里,闷闷地说:“你这几日一直没来,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是有些事,不过已经解决了。”陆远轻描淡写,没有说他将所谓的证据呈上时,圣上为了保密,对除他以外所有经办锦衣卫起了杀心的事,亦没有说自己为保全属下,险些被发怒的圣上杀了的事。

这几日的确刀悬于顶,可当她软软地倚进怀中,一切惊心动魄便都离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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