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怡恨得直拍大腿:“这个杀千刀的,真是不得好死,真该下地狱!”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现在就进宫面圣,定要为我儿讨回公道!”宁昌侯先是后怕,接着便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简轻语哭过之后已经平静,看到这么多围在这里,一时有些不好意思:“我没事,回去歇歇便好。”
简震闻言忙上前扶住她:“走吧,我送你。”
“……不用这么麻烦。”简轻语哭笑不得。
简慢声也走了过来,到她另一侧搀住:“我们一起送你回去。”
“真的不用……”
简轻语抗议,但还是被两个人架回了寝房,刚一坐下,简震就开始倒茶,简慢声也拿了湿锦帕来,一点一点地擦拭她脸上的血迹。
“……我又没残废,你们是不是太大惊小怪了?”简轻语这回是真无奈了。
简慢声扫了她一眼:“老实待着。”
简轻语顿时老实了。
“大姐,你当真一点都不怕吗?”简震好奇。
简轻语想了想:“最初是怕的,但哭……嗯之后就不怕了。”
“你胆子真是太大了,要是换了我,我肯定要做噩梦的。”简震感慨。
简轻语被吹捧得心情极好:“所以我是姐姐,而你,只是个弟弟。”
简震:“……”这句话倒也没错,可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擦干净脸上的血,又换了一身干净衣裳,被周音儿刺杀的阴影仿佛一下子远离了,只是当到了晚上,简震和简慢声都走了,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细细密密的恐惧好像才逐渐出现。
她晃了晃脑袋,警告自己不要多想,却没有熄灭灯烛直接躺在了床上,用薄被将自己盖得严严实实。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秋天,京都的晚上不再像之前一样闷热,反而多了一丝凉爽,然而对于盖得太结实的简轻语来说,这点凉爽真是远远不够。
又热又怕的她睡得很不踏实,不知不觉就做了噩梦,噩梦中周音儿还活着,拿着匕首狰狞地朝她刺来,梦里的她没有陆远来救,生冷的利刃刺进胸膛,她猛地惊醒,却发现灯烛不知何时已经熄灭,整个房间都是黑的。
她浑身是汗,却还是默默将不小心露出来的脚缩回被窝,正犹豫要不要叫英儿进来点灯时,突然注意到床边一道黑影,她下意识就要尖叫,却被及时捂住了嘴。
“是我。”陆远淡淡道。
简轻语愣了一下,待他松开自己后脱口而出:“你怎么在这儿?!”
“来陪你。”陆远回答。
简轻语顿了顿,虚张声势:“我很好啊,为什么要陪我?”
陆远想到她刚才做噩梦下醒的样子,沉默一瞬才道:“白天杀了人,害怕,找你壮壮胆。”
简轻语:“……陆大人可真会嘲讽人。”
陆远扫了她一眼,在床边坐下:“你睡吧,我等天亮再走。”
简轻语将自己从被子中解放出来,稍微凉快些后才道:“不用了,我叫英儿进来陪我就好。”
“睡觉。”陆远只有两个字。
简轻语:“……”
确定拗不过他后,简轻语也不白费力气了,在床上挪了半天,挪到离他比较远的地方才停下,接着便闭上了眼睛。
夜晚还是一样的黑暗,可身边有了位比阎王还可怕的杀神镇着,她也没必要再怕某些怨魂小鬼了。紧张了一整晚的简轻语总算心安,很快就沉沉睡去。
陆远安静地陪着,一直到天蒙蒙亮才离开。
他没有回府,而是直接去了锦衣卫当值的府衙,一进门便遇见了正要外出的李桓。
“大人!”李桓打招呼。
陆远微微颔首,视线落在了他手中的老母鸡上。
李桓主动交代:“这只鸡是卑职婶娘家散养的,昨天简大小姐不是受惊了么,卑职便想拿给她补补身子。”
“受惊与补身有什么干系?”陆远扫了他一眼,“你到底是想给简轻语,还是要给简慢声?”
没想到会被陆远拆穿,李桓顿时紧张起来:“反、反正一只鸡这么大,一个人肯定是吃不完的,二小姐若是想吃,大小姐想来也不会吝啬。”
说着话,手里的老母鸡若有所感,噗的飚出一坨粪,恰好落在府衙门口的地上。李桓顿时惊恐,急忙将鸡抱进怀里:“大人息怒!卑职这就打扫干净!”
陆远蹙眉:“你这副样子,确定简慢声能看得上?”
“当然看得上。”李桓嘟囔一声,接着大着胆子道,“大人,与其操心二小姐能不能看得上我,不如还是操心操心自己和大小姐的事吧,你有时对她未免太冷硬,要知道大多女人都是要哄的,你不哄,她又如何能喜欢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