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国公府与大皇子息息相关,如今周音儿闹出这些事,毁了周国公府的名声不说,大皇子也受了影响,他昨晚被周贵妃叫进宫里怒骂一通,如今不得不舍弃女儿了。只要宁昌侯答应成亲,那励文好歹也能落个有担当的名声,日后才不会被音儿影响了仕途,他们周家才有希望。
宁昌侯没想到他到今日不仅不道歉,还想用婚事补周家的名声,当即气得大骂:“你当我简业是什么人!我女儿被你们家欺负成这样,真当我还会答应?!”
“哎哟你小声些,别生气啊!”被这么多人盯着,周国公汗都要下来了。
周国公夫人见状,赶紧去拉秦怡的手:“妹妹,你不是最希望慢声跟励文喜结连理吗?前些日子还特意来看励文不是吗?快劝劝侯爷呀,我们夫妇日后一定会好好疼惜慢声的。”
“那恐怕不行,”秦怡慢条斯理地推开她的手,“我简家虽不是世代为宦,可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怎可能嫁一个连儿女都教养不好的夫家。”
一模一样的话,她终于可以还给周国公夫人了。周国公夫人被刺得脸一白,顿时知道没了回旋的余地。
秦怡轻笑一声,突然抬高了声音:“我那日来,不过是听慢声说那日落水是被刻意推下去的,恰好你女儿也在场,所以只是想来问问情况而已,谁知你们竟将我拒之门外,现在看来,恐怕是早就心里有鬼了吧?”
她这话就纯属胡编乱造了,可有癞子闹事在先,假的也成了真的,上赶着求娶愣是被她颠倒成了为女儿求公道。
简震趴在马车里感慨:“娘颠倒黑白的能力真是越来越强了。”
“震儿,不可胡说。”简慢声不悦。
简震嘿嘿一笑,没有再说话了。
周国公夫妇还想垂死挣扎,结果宁昌侯直接叫人将定亲礼堆在了他家门口,周国公见他如此不给自己脸面,当即就恼了:“简兄,你当真要如此决绝?”
“当初你们对我慢声,不也如此决绝?”宁昌侯冷笑。
秦怡当即叉腰:“你们家两个嫡出,一个阴毒淫1乱,一个贪污受贿,怎么还在我们面前委屈上了?”
“你!你们!”周国公气得脸一紫,突然就昏厥过去,周家人顿时慌成一片。
宁昌侯冷哼一声,同秦怡一起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直接掉头回家了。
短短一日的时间,此事便传遍了京都城,连宫里都跟着议论纷纷。
“赢儿这个外家,儿子废物贪财,女儿恶毒不贞,属实上不了台面,难怪连最没脾气的简业都受不了他们,我看呐,”圣上轻嗤一声,在棋盘上落下黑子,“活该。”
陆远没有回应他,只是执起白子盯着棋盘,似在斟酌该下在哪一位。
一旁的褚祯给圣上倒了杯水,闻言也只是笑笑:“这件事儿臣也听说了,周家近日怕是要焦头烂额了。”
“都是自找的,朕倒是没想到他家那个妮子会如此恶毒,先前贵妃还说要给你兄长做正妃,幸好朕一直没答应,否则今日被人取笑的,便是大皇子未过门的正妃。”圣上提及此,便一脸不悦,看到陆远落棋后扬眉,“你确定要落在此处?”
陆远沉默一瞬,抬头询问:“能悔棋吗?”
圣上大笑:“培之啊培之,落棋不悔可听说过?不过朕心好,便让你一回。”
“多谢圣上。”陆远说完,果断拿起白棋。
褚祯在一旁吃味:“父皇待儿臣都没这般好。”
“瞧瞧,瞧瞧,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一般拈酸吃醋。”圣上嘴上嫌弃,表情却是被取悦了,待陆远重新落棋之后才问,“培之,祯儿遇刺的事,你可查明白了。”
褚祯面上的笑一僵,平静地看向陆远。
陆远沉默一瞬:“卑职办事不力,还请圣上责罚。”
圣上蹙眉:“这么久了半点消息都没?”
“事关重大,卑职想全部查清之后,再同圣上回禀。”陆远间接否认了他这一句。
圣上微微颔首:“也好。”
“麻烦陆大人了。”褚祯温和道谢。
陆远扫了他一眼:“殿下客气,都是卑职分内之事。”
三人继续下棋,直到圣上面露疲色,褚祯和陆远才一同退下。
从深宫到宫门,似乎有走不完的路,陆远平静地与褚祯同行,时刻慢他半步。
“陆大人,不必如此拘礼。”褚祯无奈。
陆远垂眸:“都是卑职分内之事。”
褚祯笑笑,视线又落在他手背的疤上,半晌突然道:“孤记得大人前些年总是受伤,圣上便着太医院研制半年之久,为大人研制出了上好的伤药,连陈年旧疤都能消了,为何还留着这道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