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陷(119)
可是,这些本该是正常的。楚怜却莫名觉得喉咙有点轻微干涩,仿佛浮在表层上,摸不着,却真实存在。
她说不清那是种什么情绪。
她从未有过。
陈墨说:“你跟柯繁打个电话吧,也不用麻烦他了,我送就行,到了地方让他等着。”
楚怜嗯了声:“那会和他说过了,麻烦了。”
“小事。”
“所以。”楚怜还是问出了一早想问的问题:“你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
“听说你去做了心理治疗。”
“也不算,就是有那么个心理师来看,问了些问题,填了点表,什么药的我也没吃,就这样过了,能有什么呢。”
楚怜嗯了声,想着是啊,这样才符合他性子。
陈墨那样的人,怎么可能甘愿束缚,被人牵引呢。
她说:“没事就好。”
“那你呢?”
“我什么。”
“你还怕我吗。”
“其实,没怕过。”
“是吗?”
陈墨笑了声,楚怜也不知道他这笑是什么意思。
就是过了好半晌,听到他说:“不怕,那挺好的。”
只知道很快到了地方,车在小区内停下。
路灯坏了,周遭都挺黑的,也就居民楼里稍微给了这块平地一点光亮。
花坛边有些积雪没化,楚怜下车的时候感受到寒气,扶着车门的手有点抖,小心地下了车,轻轻哈了口气。
这天,也是有够冷的。
陈墨也跟着下了车,两人对视,楚怜一时都不知道能说什么好。
他点了根烟,也是没事做。
“柯繁还没来吗。”他问。
“估计一会儿了吧。”
陈墨掐着烟抽了口,接着吐出烟雾,不咸不淡嗯了声。
她不知道那声嗯是什么意思,估计是行,那就陪她一块等会儿。
反正既然是送人,总要平安把人送到了才行的。
“我和他住的地方不远,有空就会过来他家的店玩,今天有点东西在他那儿,顺便拿了再回去。”
楚怜解释,又说:“本来和柯繁说好了过段时间几个认识的朋友一起吃个饭,也是放假么,过节。”
陈墨背着光站在阴影下,身影瘦颀,她说这话时看着对方,也不清对方神情。
她问:“你要来吗?”
没等到陈墨的回答,那边柯繁的声音传来:“怜姐!”
声音惊扰了两人间的氛围。
刚要过来,兀的看到她对面的男人,愣了。
脚步停住,看见陈墨时下意识有点畏惧。
柯繁差点以为他在做梦,或者是眼瞎了。
要不然怎么会看见楚怜和陈墨在一块?还这么平静!
柯繁话都不敢说了,都憋了回去,慢慢走到楚怜旁边。
陈墨也看出对方怕自己,他也不在意,垂了垂眼,没意思地把烟掐了扔到了雪堆里。
手收进口袋,淡道:“再看吧。”
陈墨说了句先走了,之后就上了车发动汽车引擎离开。
楚怜目送,直到他的车开出去很远也没回神。
柯繁弱弱问:“我是不是吵着你们说话了?”
“没。”
楚怜收起目光,说:“外边好冷,先走吧。”
冬夜总比春日漫长。
在漫无边际的寒夜里,没有什么能慰藉贫瘠,而怕冷的人,只能靠着日复一日的自制力,熬过这场冬。
年轻人的聚会总是数不清的花样,柯繁和几个朋友订了个酒店的大平层,在顶层,办了个小型派对。
温暖室内搞了个简易泳池趴,他们几个朋友,再加柯繁的侄子,还有侄子身边几个好友,十几个人。
楚怜算是不能参加他们年轻人的游戏,也就在旁边看着的份。
没一会儿,又到了个不速之客。
陈墨来了。
当时屋里一群人在笑闹,外头侍者把人领进来时柯繁去接的,看到来人时脸上的笑瞬间就僵了住。
之前听楚怜说邀了陈墨他还不信。
他花了会才反应过来,道:“欢迎啊。”
陈墨弯唇:“客气。”
他手里还拎着东西,走了进来,把东西搁着,说:“恰好有空,所以就来了。”
这话柯繁接不下,只能求助地看楚怜。
谁请来的这尊大佛,就谁上啊,反正这天他是没那个咖位聊。
楚怜淡声说:“反正也没事做,聚聚也没什么。”
几个孩子凑了过来,柯繁侄子他们,都是些小年轻,一上来就问:“叔,这是谁啊,介绍一下?”
柯繁说:“这是叔的一个朋友,然后他是、是……”
那句姐夫愣是说不出口,更不知道能不能说。
他是谁?楚怜的老公?未来前夫?暧昧者?死敌?
这身份太多了啊。
楚怜出声解了围,说:“朋友,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