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兼看着他那小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干脆将小包子从地上抱起来,说:“好,那就跟父父出去散散。”
杨兼抱着小包子从营帐走出来,已经是深夜,营地里静悄悄的毫无声息,不知是不是因着白日里发生的事情,让整个营地都产生了隔阂,今日的营地格外寂静,可以说是一片死寂……
小包子杨广困得脑袋里晕晕的,坐在杨兼怀里直打晃儿,但是执意不回去休息,一定要讨好杨兼陪在杨兼身边。
一大一小在外面散了几步,哪知道这么巧,便听到簌簌簌的声音,一个诡异的黑影慢慢移动着,十足鬼祟。
刺客?杨兼眯了眯眼睛,瞬间戒备起来,快速朝着那黑影走过去,想要看看到底是谁大半夜在营地里闲逛。
那黑影移动的速度不快,原不只是一个人,一共两个人,还在小声说话。
“别拉着我,我的衣带要被你拽掉了!快松手。”
“三、三弟,你陪我去罢,就这一次,就这一次,好不好三弟?”
杨兼仔细一听,这声音怎么那么像自己的两个弟弟?走得近了,即使月色再暗淡,杨兼也看了个清楚,果然是老二杨整和老三杨瓒。
老二人高马大的,仿佛是一个大秤砣,坠在老三身上,死死扒着他的衣带,杨瓒正在抢夺自己的衣带,满脸都是无奈。
“二弟,三弟?”
杨整和杨瓒正在衣带拉锯战,突然看到大兄抱着小侄儿走过来,杨瓒狠狠松了一口气,说:“大兄,你可来了!”
杨兼奇怪说:“大半夜不歇息,二位弟亲鬼鬼祟祟的,这是在做甚么?”
杨瓒无奈的说:“都是二兄!”
杨整嘿嘿一笑,挠了挠后脑勺,说:“其实……其实弟弟肚子有些饿了,半夜给饿醒了。”
杨整食量很是惊人,晚上虽吃了许多鱼豆腐,但这会子竟然饿了,想要找点夜宵来食。
但偏生……
高大威严,时任车骑大将军的杨整,有点子……
“怕黑?”杨兼眼皮一跳,重新上下打量着身材高大的二弟杨整,笑着说:“二弟还有这样的萌点?”
杨整怕黑,碍于车骑大将军的威严,鲜少有人知晓,便是连阿爷杨忠也不知晓。说起杨整怕黑,都是杨瓒的罪过。杨兼还是“原主”的时候,与两个弟弟走得并不是很亲近,反而是老二杨整和老三杨瓒比较亲近,两个人素小顽在一起。
小时候的杨整虎头虎脑的,杨瓒便精明得很,当时年纪太小,顽心很重,也不稳重,杨瓒总是喜欢讲鬼故事来吓唬二兄,久而久之,杨整便开始怕黑,如今已经长大,但怕黑的毛病还是改不得。
杨兼没想到老二还有这样的反差萌,今日倒是见识到了。
杨兼心想,反正今日也是睡不得了,二弟既然饿了,干脆去膳房一趟,给大家伙儿做点夜宵来食。
杨整一听,眼眸登时亮了,条件反射一般想起了大兄所做的鱼豆腐,那鲜美的滋味儿,让不爱吃鱼的北方人都爱不释口。
杨整还保持着拽着杨瓒衣带的动作,欢心的说:“好好好,大兄做的夜宵,一定美味!”
杨瓒无奈的揉着额角,说:“先放手,我的衣带!”
兄弟三个人带着小包子往膳房去,杨兼本想一个人去膳房理膳的,毕竟弟亲和儿子也不会理膳,但是老二杨整坚持,说是人多热闹,其实大家心知肚明,估计杨整是怕黑,人多壮胆儿。
杨兼也没有拒绝,众人便一起往膳房去,这会子已经是深夜,膳夫都不在膳房,全都歇息去了,膳房里冷冷清清,昏昏暗暗。
刚走到膳房门口,三弟杨瓒突然说:“你们听……”
“嗬!”老二杨整不负众望的大喊一声,吓得一把抱住老三杨瓒,杨瓒没有他高大,是三个兄弟之中生得最斯文的一个,被杨整勒住脖颈,差点子便断了气,使劲挣扎着,拍着杨整粗壮布满肌肉的胳膊,咳嗽的说:“放、放手,勒死我了……”
杨整哭丧着脸,莫名有些小可怜儿的模样,埋怨说:“三弟你做甚么又吓唬我?”
杨瓒冤枉,刚要辩解,小包子杨广眼神一厉,奶声奶气却十足正色的说:“有声音。”
“嗬!!”杨整刚刚放开杨瓒,被小包子这么一吓唬,第二次狠狠抽了一口冷气,又勒住了杨瓒的脖子。
杨兼仔细一听,小包子和杨瓒真的没有吓唬人,的确有声音,深更半夜的,按理说膳房里没有人才对,但这会子膳房里却传来“呜呜呜呜”的声音。
“哭……哭声?”杨整乃是车骑大将军,跟随阿爷杨忠南征北战,武艺自然是不弱的,耳聪目明,听得十足真切,说:“哭、哭声,不会有……有鬼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