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艺干笑说:“太子,要不然……用点早膳罢。”
杨广冷淡的说:“随意来些清淡的便好,孤没有胃口。”
“是是。”韦艺十足狗腿,立刻让仆役去准备早膳,低声对仆役说:“去,把太子最喜欢的枣花糕端上来。”
杨广习武之后,回去沐浴洗了个澡,沐浴之时又碰到了手掌中的水泡伤口,好几个已经破了,开始结痂,杨广死死盯着结痂的伤口,眼神慢慢冷下来,自言自语的说:“哼,让朕滚,早晚有你后悔的一日。”
杨广沐浴之后,便来到厅堂,准备用早膳,早膳十足丰富,粥水、小菜,还有一些糕点等等,摆在最显眼位置的,自然是杨广最爱吃的枣花糕。
杨广一进来,登时便看到了枣花糕,脸色唰的变了。
杨广其实不爱吃枣泥,觉得枣泥带着一股子土腥味,他上辈子是一口枣泥都不食的,但是这辈子有点与众不同了,因着杨兼做出来的枣花糕味道实在令人惊艳,枣泥细腻,完全没有土腥味,入口润滑,糕点的外皮也是层层酥香,让人爱不释口,如此一来,枣花糕变成了小太子的最爱。
如今杨广看到枣花糕,又在气头上,如何能欢心的起来,当即转头盯着一脸“谄媚”的韦艺。
韦艺完全没想到自己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还笑着说:“太子,卑将听说这是您最喜欢的枣……”
他的话还未说完,杨广已经冷冷的说:“谁让你准备牛舌饼的?”
“牛……”牛舌饼?!
韦艺奇怪的说:“太子,这不是牛舌饼,这是……”
不等他说话,杨广又说:“还想狡辩?”
这不是狡辩啊!韦艺好生委屈,这真的不是牛舌饼啊,这是枣花糕,太子最爱食的枣花糕,难道情报有误?
杨广沉着一张小肉脸,说:“都撤走,孤不食!”
“是是是,拿走,全都撤走!”韦艺立刻指挥着仆役撤走。
杨广只是吃了一些粥,但是吃粥的时候,便想到了杨兼曾经做过的皮蛋瘦肉粥,分明这只是一碗白粥,根本没有皮蛋,也没有瘦肉,但是杨广止不住的去想。
哆!
杨广将粥碗往案几上一撂,板着小肉脸,冷冷的说:“难吃,不食了。”
韦艺:“……”只是一碗白粥啊,怎么会难吃呢?不至于难吃成这样罢,看把太子的脸黑的……
杨广吃甚么都不顺心,干脆不吃了,气都已经气饱了,冷冷的说:“韦艺,听说你武艺出众,那正好,来陪孤习射。”
韦艺本就是来安抚杨广的,安抚住小太子,其他人想法子,所以韦艺哪里有不答应,立刻答应下来,心想着不就是陪小太子习武么,这有甚么的?不过一个小娃娃。
小娃娃……
韦艺已经后悔自己方才的想法了,他人高马大,却哆哆嗦嗦的站在府邸的武场中央,头顶上顶着一块枣花糕,脸色惨白的仿佛一个小可怜儿,说:“太子!太子您再考虑考虑!这真的不是牛舌饼啊,这是枣花糕,枣花糕啊!”
杨广要练习射箭,但是他觉得箭靶子都太简单了,不足以磨练自己的射术,于是便让韦艺头顶枣花糕,杨广拉满长弓,要射那只枣花糕。
韦艺以前听说太子钟爱枣花糕,他从没听说过太子和枣花糕有仇啊,而且太子偏生指鹿为马,一定要说这是牛舌饼,枣花糕都冤枉死了!
韦艺说:“太子……太子三思啊!太子要不然……嗬!”
铮——
不等韦艺废话完,杨广一箭已经射出去,离弦而去,直冲韦艺面门,韦艺当即闭上眼目,根本不敢看。
啪!
一声轻响,紧跟糕点的碎屑从自己脑袋上下雨一样绽放而下,扑簌簌的掉了韦艺满脸满头满身都是。
长箭穿过枣花糕,因着力度非凡,竟然没有停住,“哆!!”一声短促的轻响,韦艺顶着馒头的糕点碎屑,回头一看,杨广的长箭不但打中了枣花糕,而且穿透枣花糕,正中身后的靶心红心,不偏不倚……
“乖乖……”韦艺摸了一把自己的脸,把枣花糕的渣子吃进口中,赞叹的说:“打中了?真真儿是奇才。”
是了,杨广是奇才,难得的奇才。他从小便聪明内明,是个难得的旷世奇才,更不要说现在的小太子实际并非四五岁的年纪了。
杨广看到正中红心,一点子也没有惊讶,“嘭!”把长弓一扔,似乎觉得无聊,施施然的转身走人了。
韦艺还以为找到小太子,总会轻松一些,哪知道找到了小太子,比没找到小太子还要苦难。
韦艺托着疲惫、担惊受怕的身躯,来到皇宫,走进议事堂,高延宗吓了一跳,说:“嗬!韦将军,你这眼睛怎么回事?被人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