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公有事请说!”
“正是啊恩公!我们的命都是恩公救的,还说甚么帮不帮忙!”
“就算是跟着恩公上刀山下火海,我们也去得!”
……
北地猎场之内。
五十禁卫精锐与宇文会的五十亲随剑拔弩张,群臣惧怕不敢啧声,谁知道就在此时,有人大摇大摆,仿佛逛集势一般从外面走了进来,闲庭信步,悠闲自得。
正是——杨兼!
杨兼可不是一个人来的,左手跟着隋国公府二郎主、时任车骑大将军的杨整,右手跟着隋国公府三郎主、京兆第一次才子杨瓒,怀里还抱着奶里奶气的小包子杨广,身后……
身后则跟着乌央乌央的乌合之众,不用细数,一窝蜂涌进来,人数绝对超过二百人,瞬间碾压禁卫精锐和宇文会的亲随。
杨兼抱着小包子,因着小包子这些日子养的不错,长了点小肉肉,已经白白胖胖、松松软软,说实在的,还挺压手。杨兼方才“发狂”,揍了梁国公世子一顿,这会子手臂有点酸软,实在抱不住,只好把小包子放在地上,拉着小包子的小肉手,以免猎场人多走丢了。
杨兼笑眯眯的说:“哦是了,并非玉米,而是尉迟。”
玉米根本不叫玉米,他有自己的名字,不只是有自己的名字,还是小皇帝宇文邕的发小兼伴读,堂堂蜀国公之幼子——尉迟佑耆。
尉迟佑耆一身禁卫军的装扮,阻拦在宇文护面前,正在与宇文护对峙,哪知道杨兼逛大街一般走了出来,且一语点破了尉迟佑耆的身份。
其实杨兼早就怀疑玉米了。杨兼本就是一个不轻信旁人之人,千万别被杨兼温和的外表所欺骗,杨兼的外表不过是一个保护壳,其实他的内里一点子也不温柔,相反的,十足多疑,不轻信任何一个人,充斥着浓浓的疏离。
起初杨兼只是怀疑玉米,因为玉米装的太无害了。
杨兼笑了笑,说:“玉米你便是装的太人畜无害了,一个出身太府的妓子,怎么也算是摸爬滚打出来的人,怎么可能没点子讨好的嬖昵之术呢?”
玉米一直给人的感觉便是小白兔,有些子懦弱,畏首畏尾,十足无害,绝对不会给任何人带来威胁。但仔细想想看,这年头的家妓出身都不单纯,不是枪来的战俘、穷苦百姓,便是出身官妓的妓子,无论是哪一种,绝对都是见识过人情冷暖之人,哪里能犹如玉米这般无害?
因此杨兼多留了一个心眼儿,不过最后发现玉米不对的人,还是三弟杨瓒。别看杨瓒理膳粗枝大叶,但平日里是个极为精细之人,杨瓒发现玉米的很多习性不像是京兆人士,反而有一些陇右的习惯。
后来杨兼让三弟杨瓒画了一幅玉米的画像,令二弟杨整去多方打听查探,果然还是有人认识玉米的,一眼便认出来,此人可不是甚么太府家妓,而是陇右大总管、食邑一万户的蜀国公府幼郎主!
杨兼晃了晃腰扇,说:“说到底,你的戏……太过了点儿。”
玉米,不,尉迟佑耆眯了眯眼睛,与杨兼对视,没想到自己这么早便露出了底细,而杨兼一直默不作声,现在想起来,那时候自己去见人主,怕是杨兼已经发现了……
不知为何,尉迟佑耆突然有些子不敢与杨兼对视,毕竟他潜伏在隋国公府的这些日子里,杨兼待他还是极好的,完全没有苛对,为人也十足亲和。
杨兼正在和尉迟佑耆认亲叙旧,便听到梁国公侯莫陈崇怒吼:“隋国公世子,人主面前,你带这么多人冲突猎场,是要造反么!?”
杨兼不为所惧,笑了笑,很亲和的说:“梁国公此言差矣,这些流民,还是您家的少郎主带进猎场的,要是造反,也是他造反。”
“你……”
梁国公的话还未说完,小皇帝宇文邕已经从地上爬起来,脸色镇定了很多,然他终归还是个半大的孩子,面色略微僵硬,极力镇定自己,平复嗓音,让声音听起来平稳中肯,开口说:“隋国公世子,大冢宰宇文护作乱,你若是能够助寡人平定叛乱,便是天大的功劳!”
别看小皇帝宇文邕只有十六岁,倘或放在现代,刚刚升上高中,但是心底里成算多得是,立刻理清了眼下的情势。自己只有五十禁卫精锐,宇文护也只有五十精锐,虽都是精锐,但绝对抵不过二百流民之众,换句话就是说,谁要是能拉拢了这二百流民,谁便掌握了绝对的压倒式胜算。
小皇帝宇文邕算计的很快,但宇文护乃是数朝元老,说句老话儿,宇文护食得盐比宇文邕多得多,立刻对杨兼说:“侄儿,我与你阿爷同朝为官,当年与你阿爷更是同上沙场,同生共死,我为这个朝廷付出的心血,大家有目共睹,今日人主不仁,令臣子心寒,我还是人主的族兄,都落得如此下场,更别说你等卿族!侄儿,你当真要助纣为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