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之尉迟炽繁一向不喜欢韦艺,更是戒备非常。
韦艺嗓子发紧,呼吸急促,心说你说我来干甚么,我是奉旨偷东西来的,但是这话怎么说的出口来?
韦艺灵机一动,脱口而出:“我是来看你的!”
尉迟炽繁一听,心中警铃大震,连忙向后退了好几步,更加戒备,说:“韦将军请您自重!阿爷和祖亲不在家,韦将军不方便前来,还请回去罢。”
韦艺说:“其实我……”
尉迟炽繁见他往前走,更是吓得花容失色,连连后退,把韦艺当成了爬墙轻薄的孟浪之徒,惊恐的说:“你……你别过来!”
韦艺眼皮狂跳两下,想要解释,但是又不好解释,如果尉迟炽繁不误会自己,那自己出现在这里还有甚么借口?
就在尉迟炽繁惊恐尖叫之时,有人匆匆赶来,呵斥说:“你做甚么?”
韦艺定眼一看,是尉迟佑耆!
韦艺看到尉迟佑耆,狠狠松了一口气,因着尉迟佑耆是“自己人”,尉迟佑耆出现,怕是来救场的。
而尉迟炽繁看到尉迟佑耆,也狠狠松了一口气,因着尉迟佑耆是自己的小叔,平日里干系很是亲厚,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被轻薄的。
尉迟佑耆走过来,把尉迟炽繁拦在身后,怒目盯着韦艺,呵斥说:“韦艺!你这是做甚么?”
他说着,却在给韦艺打眼色,让他快走。
韦艺配合的说:“没没,我没做什么,这就走了……”
说着,一溜烟儿离开府邸,逃窜似的跑了。
韦艺一路狂奔,离开之后找了个偏僻之处,呼呼的喘粗气,就在此时,突然被人拍了一下肩膀,吓得韦艺险些回身反击,一拳打出去。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韦艺打出去的拳头与一把摇扇击在一起,定眼一看,拍他肩膀之人,可不是“罪魁祸首”的杨兼么?
杨兼怀里抱着小包子杨广,让杨广坐在自己的手臂上,另外一手执着腰扇,反应迅捷,隔开韦艺这一拳。
韦艺看到杨兼,真是又惊又怕,还有点子庆幸,赶紧把文书拿出来,塞在杨兼怀里,说:“人主,文书!快、快拿着,卑将好不容易偷出来的,卑将险些以为再也见不到人主了。”
杨兼没有接文书,反而是杨广把文书接过去,用肉嘟嘟的小手将文书展开,仔细阅读。
杨兼笑着说:“至于么?”
韦艺还喘着粗气,说:“人主您是没看到,方才有多惊险……”
韦艺将碰到尉迟炽繁,被尉迟炽繁当做孟浪之徒的事情说了一遍,杨兼“赞叹”的说:“那你可真是个机灵鬼儿了。”
韦艺垮着脸,说:“完了完了,尉迟姑娘这次怕是误会大了,一定误会我对她图谋不轨。”
杨兼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的说:“算了,别执着了,反正尉迟姑娘也看不上你,误不误会,其实一样的。”
韦艺听了杨兼的安慰,心里更是拔凉拔凉的,已经凉的透彻了。
杨广快速浏览着文书,肉嘟嘟的唇角挑起一个笑容,对杨兼点点头,说:“父亲,眼下时机正好,尉迟迥父子还在宫中议事,不如现成去打脸?”
杨兼点点头,说:“听儿子的。”
杨兼把儿子送回家,这才动身往宫中而去,很快入宫,直奔议事堂。
他进入议事堂的时候,议事堂之中“剑拔弩张”,尉迟迥和尉迟顺正在哭穷,大冢宰宇文护却不想拨给他们财币和粮食。
毕竟宇文护也是个聪明人,他心里有些分寸,尉迟迥拥兵自重,还要朝廷帮他养活兵马,天底下哪里这样的道理?
两面谁也无法说服谁,就在此时,但听“踏踏踏”的脚步声,甚为闲庭信步,杨兼慢悠悠的走进了议事堂。
“拜见人主!”
“拜见人主!人主万年!”
众人立刻作礼,尉迟迥和尉迟顺也在作礼的行列之中,看起来恭恭敬敬的。
杨兼笑着说:“诸位似乎在商议大事,不防让兼也听一听?”
宇文护觉得杨兼来得正好,便把事情说了一遍,尉迟迥觉得杨兼太年轻,根本压不住头等,再者他还没即位,绝对不好和自己这样的老臣撕开脸皮,便说:“人主明鉴,老臣忠心耿耿,此次实乃是兵荒马乱,百姓动荡,加之收成也不好,这才拿不出财币与粮食来,还请人主体恤百姓苦难啊!”
杨兼笑着说:“哦?当真是这么回事儿么?可是兼怎么听说,蜀国公的食邑今年丰收,潼关到晋阳的战役,蜀国公的兵马也并未参与其中,损兵折将都没有,更别说兵荒马乱了。”
尉迟迥脸色一僵,说:“人主切不可轻信谣言啊!”
“谣言?”杨兼当即拿出一份文书来,当然了,是誊抄下来的文书,绝对不可能给尉迟迥看原件,他把文书啪一声扔在案几上,说:“各位都可以来看看,这是蜀国的粮仓情况,蜀国公您看看,是不是这么回事儿,丰盈的都要满出来了,新的粮食堆积在上面,旧的粮食在下面已经发霉还来不及食用,财库里串财币的绳子也因为老化而断裂,财币堆积如山,蜀国公为何还要上禀朝廷拨钱拨粮?难道你这些财币和粮食,不够养活蜀地的驻军么?蜀国公啊,怕是你手底下就算有十万大军,也足够养活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