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宇文邕抽了口冷气,疼的五官都扭曲在一起。
尉迟佑耆放轻了动作,说:“对不住,我轻一些。”
宇文邕则是“嘿嘿”傻笑一声,继续啃蒸饼,把一整个蒸饼全都吃了,还有些意犹未尽,将掉在案几上的蒸饼渣子全都捡起来,一个一个往嘴里塞,连渣子都吃了个精光,又喝了好几杯水。
尉迟佑耆正好给他清理好伤口,全部上药完毕,长长的叹了口气,说:“你在我这里休息罢。”
“嘿嘿!”宇文邕还是傻笑,除了傻笑,他怕只是会吃了,似乎吃饱了有些疲惫,倒头躺在地上便要睡觉,尉迟佑耆说:“去床上,躺在床上。”
宇文邕却不去床上,只是蜷缩在角落里,抱着自己的膝盖,“呼呼”的打上了呼噜。
尉迟佑耆说不出自己是甚么心情,将被子拿起来盖在宇文邕的身上,将烛火灭了,却没有去歇息,而是坐在一边,一直盯着熟睡中的宇文邕,似乎有太多事情需要他思量……
杨兼后半夜睡得很安稳,一觉睡到天亮,本想睡个懒觉,不过一大早上的,小包子琅琊王便跑来了。
站在杨兼的营帐外面,大喊着:“世纸!!世纸你在不在!陪窝顽鸭!”
杨广烦躁的睁开眼目,其实他早就醒了,但是一大早上的便听到琅琊王的声音,还是让人很不愉快,一整天的心情都不好了。
杨兼也不知是甚么体质,特别招孩子喜爱,原州有个小难民腻着杨兼,后有阿史那国女爱慕杨兼,这会子又来了一个琅琊王,琅琊王也天天贼着杨兼,想要杨兼陪他顽。
顽甚么顽,杨广心想,幼稚至极。
杨兼被吵醒了,翻身坐起来,套上衣裳,打着哈欠说:“罢了,左右今日无事,便陪一陪琅琊王罢。”
杨广一听,绝对不能让父亲和琅琊王那混小子走得太近,他可是知道的,别看琅琊王现在年纪小,但是他十几岁的时候便谋划诛杀了当时的北齐第一权臣和士开,可谓是手段狠辣,雷厉风行,绝对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哎……哎鸭……”
杨广立刻抱住自己的小肚子呻吟起来,好似很痛苦的蹙着小眉头,狼眼变成了猫眼儿,含着朦朦胧胧的的水雾,水灵灵的喊着,断断续续的哼唧着:“窝……窝肚肚疼,怕是……怕是旧疾复发呐!”
杨广之前吃枣花糕和炸汤圆,吃的食重发热,最近还在调理身子,他突然装模作样的捂住自己的小肚子,还撅着小屁股在床上打滚儿,嘴里哼哼唧唧地说:“哎鸭……疼……肚肚疼得很……没、没事儿的,一会子叫徐医官给儿子看看便可,父父有事儿就……就先去忙罢……”
杨兼一听,甚是无奈,儿子又来这一套,这“白莲花”的说辞,还以退为进,楚楚可怜,冯小怜看了都要自叹不如,不过……
不得不说,杨兼真的很吃这一套,说:“父父不去了还不行?”
“真哒?”小包子杨广挑着小眉毛。
杨兼立刻朗声说:“告诉琅琊王,今日兼不得空闲,改日罢。”
很快营帐外面传来琅琊王哭闹的声音,不过哭了一番也没有法子,只好灰溜溜走掉了。
杨广的病瞬间不药自愈,冷笑一声,心说琅琊王一个毛孩子而已,跟朕挣?还早了十年呢。
杨广正在沾沾自喜,便听到仆役说:“将军,徐医官求见,小世子的汤药熬好了。”
杨广登时蹙起眉头,汤药?
是了,治疗杨广积食的汤药,这些日子一直在喝,都是徐敏齐亲自熬药。
杨广一个打挺,从床上翻身而起,灵动的像一只小奶猫,登时要跳下去逃跑,口中还说着:“父亲,儿子突然想起一些事情,便先告……”告退了。
他的话还未说完,杨兼已经狰狞一笑,一把拉住杨广的后领子,把欲要逃跑的小包子揪住,仿佛揪住了小猫咪命运的后颈,嗓音温柔,却莫名阴测测的说:“父父的乖儿,哪里跑?”
杨广:“……”
杨广被揪住命运的后颈,暴君威严尽失,使劲踢腾着小短腿,说:“放……放开窝……放开朕……”
“朕甚么朕,”杨兼把他抓回来,说:“乖乖做儿子。”
杨广:“……”
杨兼又说:“刚才不是还说胃疼,正好吃点汤药养一养。”
杨广额角抽搐,说:“儿子又不是很疼了。”
杨兼一笑,说:“我儿,要做太子的人,怎么能怕吃药呢?你往日里是怎么看着父父吃药的?”
果然是风水轮流转,此一时彼一时。其实杨广也不是怕吃药,他只是觉得因着食重积食吃药,实在太过丢人,为了面子也不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