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朕是被挤下来的。
小包子躺在地上,扬起一个艰辛又虚假的甜蜜笑容,奶声奶气的说:“地上……地上凉快鸭!”
杨兼则十足是一个好父亲,把小包子抱回床上,给他盖好被子,说:“地上虽然凉快,但夏日马上便要过去了,小心染了风寒。”
杨广默默的心想,左右睡在床上,后半夜也会被挤下去,都一样的……
第二天天一亮,小包子立刻便起身,实在不堪其扰,顶着一双大熊猫同款眼妆,昏昏然的起来洗漱,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杨兼燕歇越发的肆意了,起初还规规矩矩,近些日子好像放松了下来,那睡姿相当的不敢恭维。
并非杨广的错觉,毕竟杨兼已经与自己的便宜儿子熟悉了不少,杨兼此人虽看起来温柔,但实际疏离的紧,与人相处总是需要一段时间,杨兼与小包子目前的状态也算是渐入佳境,所以杨广才感觉到杨兼越发的肆意起来……
杨兼睡了个好觉,没有做噩梦,翻身起来伸了个懒腰,发现儿子又不见了,小娃儿果然精神头就是好。
杨兼起身洗漱更衣,随即来到幕府大营,准备与大家探讨粮草的问题。
他一进入幕府大营,便看到在场之人竟然还有万忸于智。万忸于智等了许久,今日不同于往日,见到杨兼竟然一脸谄媚,笑着起身相迎,说:“镇军将军,睡得可好?”
杨兼瞥斜了一眼万忸于智,从他身边越过去,坐在最上首的席位上。
万忸于智今日早早来了幕府大营,其实有几个理由。一来是因着杨兼打了胜仗,潼关之外的齐军撤退了,杨兼未来的道路必然畅通无阻,万忸于智押错了宝,他还以为杨兼连潼关都出不去,这会子可好了,全都错了,赶忙想要补救。
这二来嘛,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缘故,其实万忸于智是想要……借粮。
“借粮?”宇文会一听,哈哈笑出声来,说:“借粮?借粮?!我没听错罢?”
他一连喊了三声借粮,别说是没听错了,在场众人耳朵都要聋了,随着宇文会每次喊出的“借粮”,万忸于智的脸色也难看一份,脸皮仿佛被烧熟了一样,火辣辣的疼。
无错,万忸于智想要借粮。
万忸于智笑得异常卑微,说:“不瞒……不瞒镇军将军、大将军与齐国公,这……这朝廷的粮草吃紧,其实……其实卑将已经多次向朝廷上禀,想让朝廷拨粮给潼关,但是朝廷的粮草一直不足……这不是吗,卑将也是因为潼关粮草不足,将士食不果腹,所以才无法出兵援助镇军将军。听说朝廷近些日便要拨一批粮草过来,卑将便想着,镇军将军如此仁爱为怀,不如……不如借一些粮草与卑将。”
众人一听,当真是恍然大悟,万忸于智这么早过来,是听说了有粮草要到,所以腆着脸竟然管杨兼要粮草。
杨兼轻笑一声,十足“做作”的说:“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
万忸于智虽听不懂杨兼的梗,但杨兼的态度很明显,肯定不会借给他。
杨兼笑着说:“不是兼小气,也不是兼小心眼子,更不是兼心里记着万忸于将军不肯发兵,还偷偷上禀朝廷告状的仇,这都不是事儿……”
杨兼虽然说这都不是事儿,但是却把万忸于智的罪状一条条全都说出来,那语气显然很是事。
万忸于智的脸色更加难看起来,杨兼还有后话,说:“朝廷指派给兼的粮草,说实话也不多,兼指望着这些粮草做辎重,围攻晋阳呢,人主与朝廷给予兼的期望实在是太大太大了,压得兼几乎喘不过气儿来。这力量有多大,责任就有多大,所以兼也不好拿责任开顽笑,这粮……当真借不了,借了,便是对我一万先锋的不负责任啊。”
杨兼说了半天,茶香逼人,总结一句,就是绝对不借粮,万忸于智不堪羞辱,气的一句话没说,陡然站起身来便走了。
万忸于智走出去,众人这才大笑出声,宇文会拍手说:“好!说得好!万忸于智那小孙子,前些天还上禀朝廷,说咱们懈怠军机,今儿个怎么腆着那么大的脸,竟然跑来管咱们借粮,呸!脸皮子真厚!这不要脸的程度都快赶上镇军将军了!”
杨兼:“……”说着说着,怎么还吐槽上了?
杨兼咳嗽了一声,端起主将的威严,叩叩两声,曲起食指敲了敲案几,说:“言归正传,关于粮草的事儿,各位有甚么意见无有?”
朝廷要派送一些粮草过来,这还有赖于宇文会和宇文宪二人。这骠骑大将军宇文会,和齐国公宇文宪都是大冢宰宇文护的人,安插在军中作为眼线的,这次行军,宇文会和宇文宪就以眼线的名义,和朝中联系了几番,请大冢宰拨一些粮草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