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瓒:“……”为何越发的不安心了呢?
杨兼言归正传,招手说:“走,咱们去膳房。”
膳房?
他这般一说,杨广何其精明,立刻便明白了,杨兼今儿晚上的安排,是要去报仇。
延寿殿的燕饮之上,杨兼的菜色公然被人动了手脚,致使杨兼发狂,这笔账,杨兼必然要算一算,杨兼第一个打算算账之人,便是主膳下大夫李安!
要说谁能在燕饮上动手,又神不知鬼不觉的,不做他人之选,必然便是主膳下大夫李安了,因着李安有职务之便,而且只是往菜色里加入甜饧,又不是毒药,传膳的中官和宫女是看不出来端倪的,也检查不出来。
所以这个人,除了李安,不会有旁人。
杨兼施施然的走进膳房,李安并不在膳房,倒是膳夫们还在忙碌着,燕饮结束,膳夫们忙着清理膳房,收拾停妥。
膳夫们眼看着杨兼走进来,也听说了延寿殿比武之事,都很关心杨兼,赶忙上前询问,杨兼笑的很是亲和,没有任何官架子,说:“无妨,多谢你们关心……”
随即很自然的说:“怎么不见主膳下大夫李安?”
膳夫们说:“李主膳早前来过一次,后面儿便不见了人影儿。”
杨兼眯眼说:“早前?是甚么时候?”
膳夫们不疑有他,说:“就是燕饮中档之时,李主膳来了一趟,说是要检查膳品,观摩了一番,便离开了。”
杨兼一听,更是确信,恐怕这偷换自己菜色之人,必定便是主膳下大夫李安了。
杨兼挑起唇角,说:“劳烦你们,去把李主膳给我传来,便说有急事儿。”
“是是。”膳夫们虽然不明白,这么晚了叫李主膳来做甚么,但还是依言前去。
没一会子,李安便来了,他因着心里有鬼,战战兢兢的从外面走进来,却强装镇定,走进来给杨兼作礼,说:“见过主膳中大夫。”
杨兼笑着说:“李主膳,兼有一事,需得请教李主膳。”
李安擦了擦额角的冷汗,说:“这……主膳中大夫您真是折煞小人了,有甚么事情是您需要请教小人的呢?”
“还真有这么一桩事情。”杨兼掸了掸自己的衣袍,说:“延寿殿燕饮的菜色被人偷偷做了手脚,换成了毒药,有贼子意图谋害本世子。”
“怎么会是毒药!?”李安下意识反驳,只是换成了甜饧而已,绝对不是毒药,毕竟宴请突厥何其重大,验毒的工序非常繁琐,李安便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下毒,万一被人抓到,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他下意识反驳,便见到杨兼笑眯眯的凝视着自己,心中咯噔一声,连忙改口说:“小人……小人的意思是,怎么会有人下毒,这贼子太可恶了!”
杨兼颔首说:“是了,本世子也觉这贼子十足可恶,因此……现在便要将这贼子抓起来,就地正法。”
他说着,微微抬了抬下巴,杨兼的身量比李安高了一些,加之李安心中有鬼,态度卑躬屈膝,点头哈腰的,这个高度,杨兼正好睥睨着他。
杨兼收敛了笑意,沉声说:“老二,将这个意图谋害本世子的贼子,拿下!”
“是!兄长!”杨整立刻上前,不由分说,一把抓住李安。
李安只是主膳下大夫,毫无武艺傍身,被杨整一把提起来,双脚差点离地,牟足了劲儿挣扎着:“救……救命!世子、世子您误会了,小人没有……没有谋害世子啊!冤枉!冤枉啊!”
“冤枉?”杨兼冷冷一笑,与平日里温和的谦谦君子模样截然相反,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幽幽的说:“你何处冤枉?难道不是你偷换了本世子的菜色,想要置本世子于死地么?”
“我冤枉啊!”李安一口咬定自己冤枉,看了看左右,在场还有很多膳夫,便大声喊着:“世子!您毫无证据,便认定小人下毒,这是……这是打算屈打成招吗!”
杨兼突然“呵呵”轻笑了一声,转着手中的腰扇,很清闲的说:“屈打……成招?李安啊李安,你不过一个小小的主膳下大夫,我乃是隋国公世子,退一万步说,我乃是主膳中大夫,官阶压了你的头等,就算我屈打成招又如何?”
“你……你……”李安浑身打斗,一半是吓的,一半是气的。
杨兼眯着眼睛打量他,说:“我打死你,就跟杀一头猪没甚么区别,甚至没人知道这头猪姓甚么,叫甚么。正巧了,我儿与弟弟们都喜食卤肉饭,我便剃了你的肉,剁成肉泥,做成香喷喷的人肉卤肉饭。”
杨兼说着,转头对杨瓒说:“老三,你先带着孩子去外面散散。”
杨瓒听明白了,杨兼这是要用刑,怕在儿子面前影响不好,教坏了小孩子,便点点头,对杨广说:“侄儿,咱们去外面转一转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