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对象他又双叒上头条了(2)
“既然师妹来了,我们就先去吃两口饭了,实在是饿得受不了了。”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任意横了一眼可怜巴巴的徒弟们,冷笑道:“哟,刚刚让你们啃的面包白喂狗了?”
穿着黑色马甲的李志立是任意的“亲传大弟子”,他嬉笑着挠了挠头:“不、不是……面包是好吃,但是哪够塞牙缝啊。”
虽这么说,但任意也知道几个小面包是填不饱这几个天天背着器材满城跑的壮汉的,心下一软,还是放他们去了。
像这种突发性的新闻本不需要出动整个采访组的人,但任意教徒弟就要亲传身教。
做采访是需要技巧的,关键是思维慎密,能作出应变,但这不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就能练成的。
任意深谙此道,时不时就把整team人揪出来锻炼——做记者就是要学会拥有应对突发状况的能力。
余桑伸出白净的胳膊,把师兄们手里的器材放到墙角,转身朝任意发问:“师父,现在是什么情况?”
“大致上就和下午发出去的报道一样的定论,但不排除是手术过程中人为操作的失误。林森被送回病房的时候主刀医生也有跟进去,现在就是在等他出来,拍几张正脸……如果条件允许的话最好挤进去问两个问题。”
余桑指了指病房,“不做个跟踪采访吗?”
“蹲点的媒体太多了,现在跟过去采到的东西,就是‘你有我有全都有’了。”明天从这里走出来的东西肯定都千篇一律。
任意朝在门口堵成马蜂窝的记者们努了努嘴。
“大家追踪的事件都是一样的,但是各家有各家的角度和风格,我们要借鉴,但不要跟风,不然做出来的报道就没人愿意看了。”
余桑受教地点点头,一旁的薛凯甚至拿起笔将任意的话记下来。
任意戳了戳他的脑门,哭笑不得:“傻小子,记在心里就行,我说过的话那么多,多少个本子都记不来呀。”
任意不由得想起余桑初来乍到的时候,也是这般实诚。
第一次见到余桑,是在晚报校招的笔试现场,当时只觉她是个清秀白净的女孩,戴着棕色的隐形眼镜,笑起来眉眼弯弯,有着这个年龄段女生该有的甜美,青涩得和所有刚毕业的大学生一样。
直至后来在面试现场,当被问及“为什么要当记者”时,跟别的毕业生侃侃而谈一堆如何伟大如何有使命感的新闻梦想不同,余桑只是淡淡道:“为了将事件原本的真相呈现在大众面前,毕竟现在已经很少人会说真话了。”
几个参与考核的记者编辑突然偷偷嗤笑,任意抬眼瞥了他们一眼,四下安静。
“得罪人也不怕吗?”任意问道。
“怕的,”余桑笑得云淡风轻,“但如果因为害怕就不去做,我觉得生而为人也太无趣了。”
还挺敢说话,任意满意地点点头,这孩子倒和她有几分相似。
病房的门骤然打开,四周的记者立马争先恐后地涌上前,将那穿着刷手服的男人淹没。
刷手服男四周有工作人员稍作掩护,可记者们仍然穷追不舍,十几个镜头正对着他闪个不停。
余桑举起单反,飞快地按下快门,在这一片混乱下竟还能拍到几张能看的。
“程医生,我是《方方周末》的记者,我想请问您一些关于手术的细节……”
“我们是S市电视台的记者,请问程医生可以接受我们电视台的采访吗?我们问几个问题就好……”
“程医生,程医生……”
……
四下一下子变得喧闹起来,各家媒体七嘴八舌地提问。一个不知道是哪家的记者发问:“请问这是否属于医疗事故呢?”
程述宇微微侧头,气定神闲地看着她。
他开口,声音清冽:“是不是医疗事故,医疗事故鉴定委员会自会评判,结果出来之前还请不要过分揣测。”
程述宇还没来得及摘下口罩,余桑只能看到他的眼睛。手术持续了近五个小时,可他的眼眸澄澈得仿佛见底。
副院长黎国风从病房里跟着走了出来,一大半的记者顿时蜂拥而至,排山倒海般地连工作人员都挡不住,将黎国风四周围了个水泄不通。
然而还没等记者们开始问话,黎国风便主动向媒体道明:“林森教授已经脱离了危险期,目前情况还算稳定。过两天我们会召开记者招待会,确切时间明天会公布,到时候再详细向各位交代情况。大家辛苦了,都散了吧。”
他笑起来眼睛眯得狭长,一副不好对付的狐狸长相。任意在余桑耳边低语:“黎国风就是个老滑头,他可不甘心只做一个副院长,近两年的精力都放在炒房子去了……你还记得上一年我带你去做的地产专题吗,其中的采访对象就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