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他的心跳声(16)
阮粟笑了笑:“不用了,我在这里等他就可以了。”
“那行,有什么事你叫我。”
“谢谢。”
等秦显走后,阮粟呼了一口气,刚拿出耳机准备戴上,就看见一道挺拔清隽的身影走了过来。
沈燃站在她面前,鼻音有些重:“等很久了么?”
阮粟摇头,收起耳机:“你不是在睡午觉吗……是不是我打扰你了?”
他们之前约的是今天下午,她不想在家里待着,就提前过来了,本来说等到他睡醒的……
“没,反正也睡不着。”沈燃拿起她放在旁边的大提琴,嗓音低哑,“走吧。”
阮粟接过大提琴背着,小声问道:“你感冒了吗?”
“有点。”
“那要不……换一天吧?你好好休息。”
沈燃轻笑了声,微微垂眸,小姑娘皮肤冷白细腻,头发有些被雨水打湿了,半干半润的贴在耳后,露出小小的耳垂。
他语调缓缓地:“不碍事,小感冒而已。”
阮粟抬眼,和他对视了几秒后,又快速移开:“那……那走吧。”
沈燃发现,小姑娘的耳垂,好像有些红了。他眉梢微挑,薄唇微勾,收回视线迈着长腿往前。
阮粟看着男人背影,眨了一下眼,才慢慢收回思绪。
男人沉黑安静明亮带笑的眸子,仿佛深深刻在了她脑子里。
不知道为什么,阮粟觉得空气有些燥热沉闷。
应该是下雨的缘故。
她用手在脸前扇了扇风,快步跟了上去。
沈燃站在门口,单手插在裤兜里,撑了一把长柄黑伞,雨幕中,他的身形挺拔笔直。
阮粟脚步停顿了一下,在这之前,她见到的沈燃大多都是慵懒随性的,而此时,却多了几分清冷孤傲。
她突然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好像,他本该是这样的。
距离游戏厅旁边两三百米的位置,有一个老式的二层居民楼,楼道里的感应灯年久失修,发出再大的动静也不会亮。
光线从转角的建筑纹理的缝隙中透了进来,明明暗暗,照的始终不是那么真切。
阮粟走在沈燃身后,偏头看着墙上的涂鸦,眼睛里写满了好奇。
沈燃从二楼阳台的花盆下摸出一把钥匙,开了门,低低开口:“这里之前是一间绘画教室,后来老板搬走就空了下来。你以后可以随时来练习,不会有人打扰。”
不同于楼道里昏暗的光线,这间教室正对着外界,明亮又宽阔。
本该堆满了灰尘的教室,却干净的出奇。
一看就是有人提前来打扫过了。
阮粟点了点头,声音轻轻的:“谢谢。”
沈燃挑眉:“客气。”
阮粟呼了一口气,慢慢走到教室中央。
她坐在椅子上,摆好大提琴,拿着琴弓的手握紧又放松,放松又握紧,却始终无法拉下一个调。
很快,便过去了十分钟。
阮粟闭了闭眼,放下琴弓,微微偏过了脑袋。
男人单手插在裤兜里,安静的伫立在窗边,神情淡淡。
阮粟注意到,他左边的短袖,打湿了一大半。
第24章 在他拿药丸时,手指碰到她的掌心,出乎意料的烫。
刚才来的路上,整把伞都是朝她倾斜的。
她没有淋到一点雨。
似乎是察觉她的视线,沈燃略略抬眼,对上她的目光,眸色有些深:“我在这里,你还是很有压力么。”
阮粟抿了抿唇,摇了一下头:“我出去买点东西,你等我一下。”
说完,不等沈燃回答,放下大提琴就起身离开。
沈燃笑了笑,从裤子口袋里摸出烟盒,敲了支烟出来咬在薄唇上。点燃后,他视线放在大提琴上,缓缓吐了一口烟雾。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要克服心理障碍有多难。
小姑娘能做到这种地步,已经很棒了。
沈燃推开窗,将烟散了出去。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整个城市仿佛都被雾气所笼罩,隐约不清。
南城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下过雨了。
过了十多分钟,身后传来脚步声,沈燃微微站直,碾灭了手里的烟蒂。
转过头时,身形微顿。
小姑娘似乎是跑过来的,脸颊泛红,轻轻喘着气,她左右的袋子里装的是几盒感冒药,右手端了一个水杯,里面的水还冒着热气。
阮粟把东西放在他身后的窗台上,一边拆着感冒冲剂,一边道:“你本来就有一点感冒,又淋了雨,再不吃药的话晚上会更严重。”
说话间,她已经兑好了感冒冲剂,又拆了两颗阿莫西林递到他面前,眼睛明亮清澈,声音软糯:“水温刚好合适,你快喝了吧。”
沈燃低头,看着躺在她掌心里的药丸,黑眸里情绪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