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猾狡诈,死到临头你还不肯承认。”姜承徽高高仰起头,对着玉笙冷笑一声:“这个,我可没有半点诬蔑你。”
她转身,随即跪下:“玉承徽满嘴胡话,妾身奈何有证据都无法辩解,还望殿下治她的罪。”
身侧把玩着墨玉的手顿住,太子妃不着痕迹地瞥过头,瞧见那握着墨玉的手收紧了。
太子的面色让人瞧不出来,但那薄唇微微抿着,相对于平日里透着几分明显的不悦:“光是口证不足为信。”
太子妃心中全然是酸涩,殿下这个时候还是要护着玉承徽。
她垂下眼帘,掩盖住双眸中的冷意。
“殿下说的对,没有物证自然不能妄自下判断。”太子妃抬起头,轻笑着看着王全双手捧着托盘进来。
姜承徽看着人靠近,一双眼睛渐渐的亮了。
“殿下。”王全垂着眼睛,呼吸声都不敢大声,几乎是用气音道:“殿下,这是从玉主子的寝宫里面搜出来的。”
描金红漆的托盘中,上面放着一件整整齐齐的,紫貂毛的大氅。
太子那漆黑如墨的眼神盯着那托盘看了许久,随即缓缓笑了,可谁也看见那双眼神却是渐渐的冷了来。
如同冬日的寒冰,冻得人呼吸都停止了。
王全捧着托盘的手几乎是砸在地上,头埋在脖子里,抬也不敢抬。
“这是你的?”
大殿之上,那根玉竹如玉的手指着托盘,面上越发的柔和,眼神却是让人不敢抬。
玉笙抬起头,就撞上那目光。
她从椅子上站起,随着太子的手去看向托盘,下垂着眼神,点了点头:“是我的。”
带着玉板子的手收紧,拳头捏得咔咔作响。
太子妃悠闲的捧起茶盏喝了一口,眼神里面溢出一丝笑意,原本还以为玉承徽是个聪慧,没想到是她高看了。
这样的东西,怎么能留着?
“好啊你,玉承徽。”姜承徽扬眉吐气,简直是大快人心:“你与男人通奸不说,背地里还藏着你奸夫的衣裳。”
“你将殿下置于何地?”
“殿下。”玉笙跪了下来,那双眼睛漆黑,通透的,如同三月里的杏花。
她一眼不眨的看着太子,就如同刚进来时那样,眼眸中干净得如同水洗过一样:“殿下,你也和她们一样,觉得玉笙会与旁人通奸不成?”
太子对上那双眼睛,许久之后才挪开,握住拳头的手收紧,他强行忍住才没当场发怒。
“托盘上的这件大氅你如何解释?”
“若是我说,不是她们说的那样呢?”玉笙却不回他,如水雾一样的眼神看着他,几乎算是哀求了:“殿下,你信我这一回。”
大氅一眼看去就是男子的,从头至尾像是特意被人日日抚摸过,护养得极好。
太子转动着玉板子的手越来越快,分明是没发怒,但一双眼睛却是越来越红:“你应当知道,有些东西孤是最见不得的……”
“我知道了。”玉笙还是跪着,清凌凌的面上似是还带着笑意,只眼中那抹光彩没有了:“殿下从来不信我,之前在长信不信,现在一样也是不信。”
“今日为了一件大氅就怀疑我,明日只怕为了个帕子又得怀疑我。”
玉笙又笑了一声,嘴唇动了两下想再说什么,可下一刻,一串泪珠却是猝然的往下砸。
猝不及防,就砸在地上。
姜承徽看着殿下的脸色都变了,生怕殿下反悔,立马跪下来:“殿下,殿下向来公平公正,还请殿下……”
“殿下直接治我罪吧。”姜承徽还没说完,玉笙就开口打断她。
她牙齿紧咬着,也不抹眼泪,就任由两串泪珠挂在脸上:“我跟太医通奸了,跟侍卫通奸了,跟太监也通奸了……”
“殿下治我死罪吧。”
姜承徽被吓傻了,愣神地看着她,过了会才大喊:“来人,将她抓住,她承认了。”
太子妃眉心拧了拧,想骂一句蠢货:“殿下,这……”四周的太监侍卫们谁也不敢动,就见座椅上太子起身。
还未开口,玉笙身侧的素嬷嬷膝盖一软,直接跪了下来,喊道:“殿下,您千万别信主子的,主子这是生气了胡言乱语。”
“主子无辜,她们不知哪里听来的,故意污蔑主子。”素嬷嬷爬上前来,从托盘中拿出那件大氅,站起来哆嗦着抖开。
紫貂毛的大氅,外面是皮毛,里面是绣缎,袖口与下摆还没缝合,还是新的。
“落水那日主子是自己从湖里爬出来的,这件大氅也是我们主子亲自做的。”素嬷嬷慌乱着,将里面一层翻开,露给殿下看:“主子做了一个多月,一针一线都是她亲手绣的。”
太子妃面上的神情一点一点僵硬了下来,脑中只闪过三个字,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