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捧着杯冰镇后的玫瑰酸奶乳来,哄着道:“小宝子说这两只鸳鸯主子您如今还没赐名呢,今日这天气好,要不主子您给赐个名?”
三七边说,抬起手随意指了一只。
玉笙抬眼撇了一眼,又恹恹的垂下眼帘:“乌云。”三七看着那通体雪白的鸟讪讪的放下手,又指了另外一只头顶黑色的那只。
“那只呢?”
玉手托着下巴,玉笙懒洋洋的眨了眨眼睛:“踏雪。”
“主子。”三七无奈的放下手:“您这名字取的。”仰起头往玉笙那儿瞥了眼,自从殿下不过来,主子的心情就没没好过,这几日更是饭都用的少了。
三七瞧着那消瘦的小脸,她悄咪咪小声儿道:“要不我们做些糕点送到书房去?”
“嗯?”回过神来,玉笙眨了眨眼睛,抬起头:“为什么?”
“殿下都那么久没来了,估计是因为那次生了气。”三七坐下来,道:“这几日殿下谁的院子都不去,连太子妃娘娘都往书房送糕点了。”
撇了眼主子的脸,她撅了撅嘴,道:“就咱们合欢殿没动静。”
——
书房门口
小太监从宫女手中接过食盒,苦着一张包子脸送上去:“王爷爷,今日这都是第六回 了。”自从殿下不去后院,每日书房门口人来人往送糕点的人就没少过。
连着太子妃带头,今日是糕点,明日是汤水的,食盒一个个的送来,殿下不用,他们也不敢不接。
成日里摆着,今日已经满了。
“哪个院子的?”大夏天,谁都有些困乏,王全双手揣着头仰在背后,眯着眼睛瞟了一眼。
“玉堂殿,纯良媛送来的。”
那细长的眼睛合上,王全彻底没了兴致,头往里面扬了扬:“放在偏殿吧。”这送来了,殿下也不用,还不是等着坏了再扔掉?
就这样,各个院子里却还是争先恐后的送。
谁让这太子妃娘娘带了头?想到这儿,王全那闭起来的眼帘滚了滚,也是稀了奇了,太子妃娘娘这回可算是天上下红雨,头一遭。
“这……玉堂殿的宫女说是纯良媛亲手做的。”小太监试探着,将食盒往前推了推:“说是酒酿汤圆。”
王全一听最后两个字,眯成一条缝的眼睛瞬间就睁开了。
身子一瞬间直挺,皱着眉往那小太监手上看了会儿,随后到:“拿来吧。”屋子里,太子正在看折子,探子传来消息,四川那边考生自尽,倒不是闹事。
秋闱还未开始,就不少人流传出了考题。科举三年一次,考生如今检举买官卖官,连着三条人命事情已经压不下去。
“泄露考题之人为汤其。”探子跪在地上,头垂着面前的地毯,屋内的迦南香渐渐传开,薄衣下,那人后背崩的几乎僵硬,大气儿都不敢喘。
“汤其如今已逃走,说……说是殿下指使。”
头磕在地上,探子呼吸都不敢太大。汤其为这次科举的副考官,试题出来之后,考官进入贡院不得随意外出,汤其却是从鞋底将试题带外,又经千两银子一题,大事宣扬。
四川考生还未入京,背地里考题已经泄了一半。有人瞄准时机,假题连着真题外泄,大肆敛财。有的考生倾家荡产就为看一眼考题,上吊死的那三个考生,唐敏,王远,魏长明等三人都是这届科举中的秀才。
其中唐敏,王远等两人则是倾家荡产凑其千两银子买题之后,发现被骗,一时经受不住打击,上吊自缢。
魏长明则是白鹿书院的书生,一早就来了京城,因不忍这届科举沦陷,又因其出身寒门上报无门,文人壮举,于清早击鼓鸣冤之后,一头撞死在贡院门的石狮上。
这才惹得这事引起轩然大波。
清早,早朝散后,陛下训斥了太子一通,随即命令大理寺经手此事。
太子面无表情将折子合上,他手边摆着的是一处告状,上面血迹染了一半。这是魏长明的状纸,死后,他派出去的探子才寻到此物,送到他面前。
“知道了。”
一手好字,文笔更是句句悲切。只可惜,上告无门,性子太过激烈,他的人去的时候,魏长明人都已经凉了,只寻到这张告纸。
太子摇头,将其合起,朝着底下道:“将这送往大理寺元大人手中。”探子双手接过,低头就走。
门打开,王全提着食盒走了进来。
屋子里除却那熟悉的迦南香之外,另添了一丝血腥味。正中央的香炉里燃着阵阵的浓香,王全弯着身子将食盒打开,一股甜腻的香味在屋内散开。
书案后,太子捏着眉心的手放下。
王全禁声不敢言,拿了汤匙将酒酿汤圆舀到小碗里,双手捧着送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