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一吹,天上的星星仿若都要出来了,太子抬起头,面上却是带着笑意。
“多谢母后操心了。”
如今还没入夏,晚上正是不冷不热的时候,两人也没叫轿撵,就这么一步一步的从正阳宫走了回去。
太子妃时不时的扭头看着身侧的人。
温和的面上五官与气度都是拔尖儿的,太子殿下生的这张天生就是让人难以忘记,但那深邃的五官下,一双眼睛却是让人瞧不透。
眼看着那双眼睛立马就要抬起,太子妃目光一沉立马将目光给挪开了。
刚晚膳的时候用了点小酒,如今人正微熏着。她抬手揉着眉心,脑子里却是想着这张脸,路过个台阶没注意,身子晃了晃。
眼看着要倒下,身侧一只手忽而扶住了她。
太子月白色的长袍与她湖蓝色的裙子交融在一起,太子妃低头看着两人交缠着的袖摆,一时半响没有回过神。
“脚下当心。”他弯着腰,偏着的下巴崩的紧紧地,月色下的肌肤比雪还要白。两人之间本是隔着一条道,如今却是意外隔的如此的近。
他拧着眉心说话时,微微的呼吸就喷在她的颈脖之间。
太子妃微软的身子渐渐站直,她咳嗽了一声,尽量忽视腰间放着的那只手:“多谢殿下。”一句话说完,那扶着她的人立马推开了两步。
太子扭头冲着身后的奴才:“扶着你们主子,当心些。”
宫女们心都吓颤了,丁香上前立马扶住太子妃。太子妃抬起头,想到今日皇后娘娘说的话。
姑母这是在帮她。
一路上心都揪紧了,直到快到广阳殿门口。太子妃咬着牙,飞快道:“我那儿有一壶梨花酿,殿下要是不嫌弃,今晚来嫔妾那儿喝上一杯吧。”
她低下头,月色下的那双眼睛让人瞧不清楚。
太子站在身侧,除了刚扶了她一把外俩人之间又恢复了之前的距离。两人一左一右,虽不亲近却也没故意冷着她,让奴才们编排。
太子妃这话说的什么意思,不言而喻。他们虽是夫妻,但他已经许久许久没去过广阳殿了。
东宫之中开始也有闲话,但太子妃掌握东宫管理职权,两人之间又是相敬如宾的恭敬,除了背地里几个嘴碎的奴才外,别的倒是也没人说过。
如今纯良媛刚协助管理东宫,若是此时他再不去,有些流言蜚语就解释不清。
“行。”太子看了她的头顶一眼,点头往屋子里走去。
身后,太子妃抬头看着她的背影,心仿若被人一巴掌捏住了,揉的稀巴烂。
又酸又疼,更多的事有些东西难以言语,可看着前方那已经进去的背影,再后悔也来不及了。垂下眼睛深深吸了口气。
太子妃一脸复杂的跟着走了进去。
梨花酿是好酒,清润甘甜,后劲却足。
太子拧着眉,看着太子妃一口气喝了三杯,清润的面上眉心皱了皱,带着两分不悦:“你刚在正阳宫喝了不少,再喝就醉了。”
太子妃陆静好一向是温柔的,那不是装,是生下来就是个温柔如水的人。
顶天的家世,地位,背景,宠爱,还有一副好容貌,生下来就拥有最好的。
两人成婚七年,更是自小就认识,她不说话,太子都知道她为的什么,他两手执着白玉杯,没喝。
“母后说的话,你无需放在心上,”
他依旧还是温润的,说出来的话也是替人考虑。太子妃眉心却是狠狠拧了拧,又倒了一杯酒出来,一口气喝了。
“时候不早了,妾身去洗漱。”
说这话的时候,太子妃几乎是逃着的,她起身,耳侧的蝴蝶簪子翅膀都在颤抖。太子抬起头,面色让人瞧不出神色。
太子妃却是不敢看了,眼睛一烫立马往屏风后走去。
今日她要侍寝,可乐坏了身侧跟着伺候的人,特别是丁香,走路都带风。伺候着太子妃娘娘洗漱好,穿寝衣的时候,丁香小声儿道:
“殿下在那儿等着呢。”
她眼中带着笑意,眸子里都是轻快:“殿下已经许久没来我们这儿了。”殿下是许久没来正院,上次侍寝还不知是多长时候的事。
后面初一十五都不来了,主子也当做不知晓。
虽没人敢嚼舌根子,但她们到底是憋了一口气,就等着哪一日殿下过来,狠狠的打那些长舌妇一个大嘴巴子!
“殿下就在外面等着,什么不做,就跟以往一样,可当真儿疼爱娘娘。”
丁香一边说,一边在太子妃身上摸着玫瑰香。太子妃仰起头,面对着铜镜,看着里面的人衣服微微的撩开。
露出雪白的一截肩头来。
太子妃恍惚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他们之间也是有过以往的,那时候有些东西还能忍,虽不恩爱,但也算是相敬如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