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她为什么要对他解释这个。
韩婷觉得方绎莫名其妙,她自己也有点莫名其妙,跟陶雨灵碰上面,韩婷送上鲜花,把刚才的事讲了一遍。
陶雨灵被一束花哄得十分开心,一会低头闻闻一会摆弄摆弄花瓣:“你光给我买了,没给他买。”
韩婷:“.他是三岁小孩吗。”
韩婷抱着陶雨灵的胳膊,捏了捏她胳膊上的软肉,又靠近闻了闻:“还是女人好,香香软软的。”
两人逛了会街又转回了一中门口,陶雨灵想去街对面做美甲,对韩婷说:“你也做一个吧,对了,你们警察能做指甲吗?”
“当然不能,你想想,穿着严肃的警服出任务,亮出满手亮晶晶的美甲给人做笔录,那场面,我们李队看了能把人就地活活打死,”韩婷跟着陶雨灵走进美甲店,“我看你做,过过眼瘾就行。”
做指甲时,陶雨灵问韩婷:“婷婷,你打算在林安市买房子吗,要是缺钱,我这儿还有。”
林安市的房价还可以,买个小户型,首付只要二十多万就够了,她全部存款加起来,能借给韩婷十三万。
陶雨灵睁着她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满眼期待地看着韩婷:“买吧,租房子不安定,没有家的样子。”
韩婷坐在椅子上,看着玻璃门外面的街道,方绎拎着那只黑色的大包从一家宠物店里出来,包的拉链没拉,里面探出来一只橘黄色的猫头。
那猫肥肥胖胖的,眼神十分傲慢,像皇帝出巡检阅江山,似乎还对这江山不太满意,眯了下眼睛躺回到袋子里了。
方绎低头对猫说了句什么,很快拐出街角不见了。
陶雨灵不知道韩婷在看什么,又说了一遍:“买套房子吧。”
韩婷收回视线,转头看着陶雨灵,笑了笑:“这么着急劝我买房子,你是不是怕我又跑了。”
被说中了心思,陶雨灵没吭声,低头看着店员给她做指甲。
韩婷:“我既然回来了,就不会再跑了。”
陪陶雨灵做好美甲,韩婷带她来到饭团街上一家新开不久的甜品店。
韩婷熟门熟路地点好果汁和蛋糕,找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来。
陶雨灵转头到处看了看:“你才回来不到一月吧,对这儿居然比我还熟,我都不知道这里开了新店。”
韩婷笑了笑:“一个同事带我来的,觉得好吃,当时就想着,一定要带你来尝尝。”
陶雨灵也跟着笑,眉眼弯弯:“吃到好吃的先想到的是我,这话要是被方绎听见,又得吃醋吧。”
服务员端过来两杯果汁,韩婷低头喝了口西瓜汁:“别开玩笑了,他恨我还来不及呢。”
“你在那个滕王阁超市看见我的时候,是什么感受?”
陶雨灵想都没想:“想掐死你这个狠心的负心的女人。”她一个温温柔柔的人每当想到当年韩婷不告而别的事,都恨得咬牙切齿的。
韩婷:“那不就完了。”
“他没拿刀砍死我就算不错了。”
陶雨灵看着韩婷,轻声笑了一下:“你不懂。”
“像你这种狼心狗肺的人不会懂的。”
说归这么说,这么多年过去了,陶雨灵身边的朋友来来去去,到头来,最让她怀念的还是韩婷,她相信方绎也是这样,他都不用说话,心思全刻行为举止上了。
瞎子都能看出来,他有多喜欢她。
当然,某些狠心人是看不出来的,比如眼前这位。
陶雨灵把草莓蛋糕上的草莓挖出来喂给韩婷:“我有个疑问,你跟方绎分手,是不是因为他家里人背着他找过你。”
“比如,他爸妈扔给你一张两千万的支票,让你离开他们的儿子,然后你人穷骨气高,自尊心强,人和钱都没要。”
韩婷给陶雨灵竖了个大拇指:“不愧是记者,真会想。”
“要真有人给我两千万,别说让我离开他儿子了,就是让我杀了他儿子都行。”
陶雨灵笑得肚子疼:“我刚才真应该把你这句话录下来发给方绎听,看看你俩到底谁能杀死谁。”
玩笑归玩笑,韩婷还是说了实话:“他家人没找过我,是我这边的原因。”
“我妈不让我们在一起。”
韩婷的声音低了很多:“我妈是过劳猝死的,当时我还在学校上课,她倒在了工作的餐厅后厨地板上,再没起来。”
“那天早上她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让我跟方绎分手,说我不能跟他在一起,我不知道这算不算遗言。”
八年来,韩婷从来没跟人说起过这件事,她以为自己会很难过,或沉默不语,或崩溃大哭,但都没有。
她也只是眼眶微微泛了红,陶雨灵没说错,她果然是个狠人,气氛都这样了,眼泪都没掉一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