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壹:“……”
这死渣男还挺来劲。
她一口吸完烟,摁灭烟头。
电影院门口全是车,她晃荡了两步,看见辆迈巴赫。
鬼使神差的,她掏出了手机,默默的借着这迈巴赫的背景,拍了张自拍,麻溜地发了个朋友圈。
【初十五:新男友的车。[图片]】
朋友圈刚发完,车子就忽的响起“滴滴”的开锁声。
初壹让这声音吓了一跳,难免有点做贼心虚,拢拢头发正准备走开,忽的与一个刚走过来的男人差点撞上。
她匆匆抬眸,忽的呼吸一滞,下意识的抬头多看一眼。
映入眼帘的,是那张无数个夜里,反反复复梦到的脸。
男人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白衬衫外是一件熨烫妥帖的黑西装,他背着光站在光影里,又好似站在无边的旷野里。
初壹微微张着唇,感觉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似的。尘封的记忆之门打开,眼前的男人逐渐与青葱岁月里那个身姿挺拔的少年重合起来。
他垂眸看她,声线平缓:“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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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壹坐在江边,对着江景发怔。
时隔七年,再见初恋,那人已经从当年的穷小子变成了业界新贵。
而她穿一身常服,没化妆,脸色苍白,穿小背心和牛仔短裤,脚上还踩一双黑色夹脚拖鞋,样子看起来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像个捞女一样倚在他的车边拍照。
也许是自尊心在作祟,她没骨气地跑了。
一路跑到洛江边,爬上护栏,高中时与他在一起的画面不断地在眼前飞快地闪过,她眼角有几分泪意。
手机铃声不知疲倦地响到第三遍,初壹才如梦初醒,接起电话。◆-------
是她妈夏秋雪,一张口就是相亲的事,在那头苦口婆心地劝:“壹壹,真不是妈妈催你。这回还是你爸提起的,说是同事儿子,大家对双方的家庭条件也都知根知底,我们也不是那种不开明的父母,只不过是让你们先接触接触嘛,要是谈得来,再聊后头那些事。”
夏秋雪又叹气,“你爸今天还和我发愁,说你这职业,得趁早嫁了。否则年纪越大越不好找对象,你也就听听我们的,去和人小伙子见个面而已。”
初壹忍不了母亲诋毁自己的职业,青筋直跳,“什么叫我这个职业?”
夏秋雪忙改口:“哎呀,你不要这么极端嘛。没说你做刺青师不好,只是你看啊,这自由职业,不稳定吧!也没有五险一金,以后养老都成大问题,你要知道这些都会成为男方那边考量你合不合适的因素的。”
传统家庭的父母就是这样,五险一金成了衡量一个职业是否正经的关键因素。
初壹心底的烦躁几乎要压不住,但她不想和夏秋雪吵,烦躁地揉了揉眉心,敷衍地哼哼两声算作应下,“行了,我知道了。”
夏秋雪喜出望外:“我把地址发你手机上!下周五晚上七点钟,给我记住了啊!”
初壹收了线,江面上的豪华游轮闪着某银行的赞助短暂地鸣了个汽笛声,她怔怔地对着夜色发了会呆。
颇有种挫败感。
无比地想找个人出来喝酒。
丁宁不合适,丁宁正在为当美丽的新娘做准备,自己这样的消极负面的情绪不适合带给她。
纪子轩……
电话打了两通,无人接听,也不知道在哪个夜店嗨。
翻遍通讯录,除了不熟的,都是有伴的。看来看去还剩一个沈渡。她无意打扰他,干脆手机一合,转身进了酒吧。
买醉大概是不需要理由的。
……
初壹的酒量很好,都是大学的时候和纪子轩拼酒练出来的。
她有意想要醉一回,点的都是烈酒。
几杯苦酒下肚,胃里火烧火燎的辣,意识却仍旧清醒万分。酒吧里人声鼎沸,她趴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晃荡着杯中的酒。
深褐色的液体在透明的玻璃杯里转了转,晕出温润的酒色。
有人过来搭讪,“小姐,一个人啊?”
咸猪手顺势搭在她肩头。没料到她出手如电,叫她“咔哒”一拧,手差点脱臼。
那人“嗷嗷”地喊起来,一边拿过酒瓶,“砰”地在吧台上砸开,气势十足地骂了句脏话。
她懒懒地掀了掀眼皮,三两下把人踹飞。
也许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力道没把握好,那人摔得极重,站起来的时候啐了一口,放了句毫无新意的狠话:“小婊砸你给我等着!”
这样的事情在酒吧里屡见不鲜,众人只因为响动分来一眼,便又都扭头投身于喧嚣之中。那搭讪的小流氓没再上前来,约莫是叫人去了。
初壹笑了,等着就等着,憋闷了一晚的情绪有了个宣泄口,她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