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话说给月亮听(140)
养母一直都在致力于把她送出国读书,她自七岁时就已经接触德语,十七岁的时候,德语已经达到了极高的水平。
路征举了个通俗易懂的例子,就算现在把十七岁的她扔到德国去,她也能生活得不错。
甚至能做那些德国小孩儿的中文老师。
江倚月忍不住叹了口气,十天时间达到那种水平比登天还难,她只能尽全力多学一点那些常用语句了。
她一张脸皱巴着,正发愁的时候,楼下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霍辞。
他手里端着餐盘,上面放着一碗深色的红糖水。
江倚月将手机和资料搁在茶几上,起身离开沙发,朝他走过去。
“哥哥。”她轻轻喊了声。
霍辞淡淡瞧她一眼,低低应声,“嗯。”
他起身往前厅走,将餐盘轻轻搁在餐桌上。
霍辞望向她,声音低沉冷冽,“过来。”
江倚月抿了下唇,朝他的方向走去。
霍辞拉开一张椅子,“坐。”
江倚月站在他对面,将对面那张椅子往外挪了下。
霍辞眸色微沉,嗓音低沉干净,“坐这里。”
江倚月没说什么,不温不淡的应了一声,走到他身边,坐到那把椅子上。
她也不懂他为什么非要让她坐这儿,椅子明明都是一样的。
霍辞拉开右侧的椅子,在她旁边坐下。
他抬手挪了下餐盘,将它移到她面前,低低道,“喝水。”
江倚月低眸,拿起勺子轻搅了下,看清那碗暗红色糖水里沉浮的东西——
红枣、枸杞,桂圆。
江倚月舀了勺糖水,放在唇边轻轻吹了下,探头喝掉。
热的,但不烫。
他怎么那么贴心。
“哥哥,你要不要喝一点?”
他侧首望着她,那双一向清冷的桃花眼底分明藏匿着缱绻意味,“甜么?”
江倚月扯唇,轻轻笑了下,“还好,不算很甜。”
霍辞唇角无声扯了下,嗓音低低淡淡,“合你口味?”
她笑着,“当然了。”
江倚月舀了勺汤,递到他唇边,“你要不要尝尝?”
话音未落,她忽然意识到什么——
如果他也用了这柄勺子,那他们也算间接接吻了。
她捏了下手指,对自己的想法略微鄙夷。
直接的都已经吻过了,还怕什么间接。
江倚月手举得有些酸,正要收回的时候。
她的手腕被他攥住。
他低头,喝掉她勺子里那点糖水。
江倚月侧眸望着他,轻声开口,“哥哥,房东太太刚才说要把我租的公寓给她儿子做婚房,所以明天我要去锦苑收拾下东西,搬出去。”
“搬去哪儿?”
她以为他指的是她那些私人物品,“学校宿舍吧,我的东西也不算太多,能搁下的。”
“不是不喜欢住宿舍,所以才申请走读的?”
江倚月勾了下唇,朝他笑,声音比方才低了几分,“的确是不太喜欢。”
南大的宿舍床全都是上床下桌的样式,她睡不了上铺。
父亲去世后,她与那家人的孩子睡在同一间屋子里,床是上下铺,她睡上面。
她依稀记得,那晚下了暴雨,外面又打雷又打闪。
她害怕,怕得睡不着,抱着被子缩成一团,躲在墙角。
那张上下两层的宿舍床年久失修,稍微一活动就发出吱吱呀呀的响声。
那个本该让她叫一声“堂哥”的人,就那么直接把她从上铺拽了下来。
也许是该庆幸,那时候,那个房间地面上连水泥都没铺。
不过饶是如此,她身上还是青紫一片,后脑处也肿起了包。
他当时给出的理由是,她吵到他睡觉了。
他的父母全都向着他,连敷衍都懒得敷衍,并未批评他一句,倒是把她数落了一顿。
没有药涂,全靠自愈,她身上的伤将近两个月才全部消下去。
自那以后,她晚上宁愿在冰冷的黄土地上打地铺睡,也不会再爬上铺去睡了。
那种从上铺直接被拽下来摔伤的经历,她绝不想再体验第二次。
她知道那种事不会在宿舍发生,但阴影已经产生,她稍微爬高一些就会不自觉害怕。
江倚月低眸,舀了勺糖水,只是动作显得并不是那么自然。
霍辞察觉到她神色的细微变化,沉声问:“在想什么?”
她摇头,唇角勾出浅笑,“没,我没事。”
他的嗓音低淡,“你看起来不像没事的样子。”
江倚月望向他,“哥哥,我……”
真的好喜欢你。
她的话音被空气截住,没再往下。
霍辞似是猜到了什么,目光一眨不眨地凝着她,嗓音低沉清冽,“如果我说,想让你搬过来和我一起住,你愿不愿意,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