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话说给月亮听(129)
“什么意思?”
“你真要有本事喜欢他,我也未必没有这个本事把他调离南城。”
江倚月深吸口气,淡声询问:“至于吗?”
看来他是一点都没意识到她对他的心思。
但她自己心里再清楚不过了,她喜欢他,又怎么可能会再因为旁人心动?
“至于。”
江倚月撇唇,避开他的视线,语气略带不满,“你不是都有喜欢的人了么,为什么还要管我那么多。”
不应该管那个人去么。
霍辞将她抵在书桌前,俯身盯着她眉眼,嗓音低低沉沉,“我哪里让你不满意了?”
“你还说。”江倚月从口袋里掏出那罐白色药瓶,重重地搁在书桌上。
“啪”的一声落入空气,透彻响亮。
霍辞侧首,淡淡瞧了眼那瓶药,语调一如既往的淡漠,“这有什么。”
他这副清清淡淡的语气,让江倚月更觉得烦躁。
就好像她在无理取闹,而一切尽在他的掌控之中一样。
江倚月瞪大眼睛,眉心也蹙起,“你患应激障碍多久了,原因是什么?为什么这些事我全都不知道,如果不是书姨发现这个药瓶,如果不是我去找医生问这里面到底装的什么,你还打算瞒我多久?”
“你真的拿我当妹妹了吗?”
“还是说,你觉得把药瓶换了就万事大吉了,永远也不会被我发现?”
霍辞清泠泠的眸像是融了墨,沉极冷极,“你知道又如何?”
江倚月眼尾略略泛红,盯着他问:“是不是在你心里,我就是又蠢又笨,什么忙都帮不上?”
“我没这么想。”
“那你倒是说说,你到底是因为什么患的病,现在你的心理状况又怎么样?”
她忽然想起那套无明火的集成灶,以及他在她的公寓里,给她做早餐时所用的电器。
无明火。
所以,造成他应激障碍的原因,是火吗?
霍辞垂眼,眸光凝着她,低低淡淡道,“你说的这些,我自己会看着办。”
江倚月没理会他毫无意义的答案,反而问:“你是不是经历过火灾?正因为这样……你才不能用明火,对不对?”
霍辞垂在身侧的修长手指微微收紧。
他眉心轻蹙了下,随即又舒展开,无声扯了下唇,低声道:“乱猜什么。”
“如果你跟我说实话,我不就不用乱猜了吗?”
霍辞安安静静地立在那里,未发一言。
“哥哥,多一个人帮你承担这些不好吗?”
她不知道他究竟病了多久,更无法想象他每次独自去接受治疗时会面对什么。
他依旧沉默。
江倚月深吸口气,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但她想,她的猜测十有八九是对的。
否则,他大概不会是这种反应。
江倚月偏头看着他,口吻淡淡,声音却坚定,“你不说,我就去找傅南珩帮我调查,他人脉广,总能查到点蛛丝马迹。”
霍辞低笑了下,睨着她道,“你是在威胁我?”
她也不怕他,低声回应,“你觉得是就是吧。”
霍辞抬手,修长手指轻轻捏着她的下颌,迫使她转过头与他对视。
开口时,他的嗓音冷冽,如同浸过寒冰,“傅南珩有什么好?”
江倚月对上他那双清冷眸,心脏蓦然轻颤了下。
她捏紧略微泛白的手指,声音略略发颤,“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我想想别的办法也不行了吗?”
霍辞眉心微不可察地蹙了下。
心理障碍于他而言没什么所谓。
告诉她,让她为自己担心么。
何必。
但他自己清楚,并不全是如此。
他也怕。
最可笑的是。
遇到她之前,他从未想过他也会怕什么。
片刻后,他低哑沉冷的嗓音落入空气中——
“若是他执意带你回傅家,你也会跟他走,是吗?”
“什么意思?他为什么要带我回傅家?”
霍辞垂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嗓音沉沉,“他是你的继兄。”
“轰”的一声,像是一座大楼被爆破,而她就站在那座楼前,被迫承受着爆破带来的轰鸣和扰乱。
江倚月攥紧手指,小声分析着,“爸爸说,他和妈妈没有领结婚证……妈妈她……她只生了我一个孩子。”
她问,“傅南珩怎么会是我的继兄呢?”
霍辞长臂向下探,将她攥得紧紧的手指一点点轻轻掰开,低声开口,“你的亲生母亲,嫁给了傅南珩的父亲。”
江倚月闭了闭眼,心脏处涌上一股酸涩感。
她是为了……更优渥的生活才嫁去傅家的么?
那爸爸呢,在她心里,爸爸又算什么?
如果她当初真的不打算嫁给他,为什么又要为他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