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里有个女生发育得很好，胸部鼓鼓囊囊的，即使穿了厚厚的羽绒服也遮挡不住，于是她总是含胸驼背，试图让自己不那么引人注目。

她在走廊上走的时候，总有男生对她不怀好意地吹口哨。

佟奕看见的时候，她的表情很难堪。

佟奕什么都没想，握着她的手，朝那群男生瞪过去。

男生们自知理亏，为避免麻烦，背过身去。

女生在她背后小声地说：“谢谢。”

佟奕想了想，帮她理理耳发。

“没什么好难堪的。”

女生别过头去。

佟奕继续道：“你是正常的，好看的，脏的是那些怀着龌龊心思的人。为什么要为那些人感到难堪呢？挺直背。”

女生把背挺直，不一会儿又缩肩。

她看了眼佟奕，有点哀求的意思，摇摇头。

佟奕：“不急，慢慢来。”

这学期接近尾声，佟奕没想到在这个关节眼上感冒了。

她头昏眼花，实在坚持不住，请了病假。

班主任批假条的时候，问她：“谁来接你？”

“我自己回去。”

“你爸妈呢？”

佟奕的爸妈都在外地工作，很少回来，家里只有个奶奶。

于是她回答：“不在家，老师，我自己可以回去。”

她拿好请假条，跟负责上晚自习的政治老师说一声，又询问了晚自习安排。

政治老师是个中年女人，也是个妈妈，她听佟奕请了病假，就关切地摸摸佟奕的额头，又帮她拉好衣服外套。

不知道是因为生病了人是脆弱的，还是因为父母没来接她有点难受，佟奕说着说着，突然被这样关心，鼻头一酸，喉咙一涩，眼眶就红了。

她才十七岁，就必须得自己照顾自己。

寒风吹着她的脸庞，她告诉自己，不能哭。

但是一个十七岁的小女孩怎么能忍住自己的眼泪。

寒风当中，政治老师掏出纸帮她擦擦眼泪，又俯身轻轻抱了抱她。

她的体温传递到佟奕身上，寒风也无法再侵袭半分。

“你一个人回去吗？”

“嗯。”佟奕轻声应道。

她乖乖地收拾了作业，背上书包，对上宁笑笑担忧的眼神，安抚性地笑笑，随后走到校门口，给保安看请假条。

正在此时，有个清朗的声音划破了寒风。

“佟奕。”

她转头一看，穿着黑色羽绒服的陆乘风笑眼弯弯，正朝她跑来。

他的人很高，站在佟奕面前就像一堵墙，挡住了冬天的风。

“班长？”佟奕有点疑惑，“是老师那边还有什么事吗？”

“不是的，”陆乘风说话时呼出一团白气，“老师说你一个人回去她不放心，让我送你。”

不等佟奕推辞，他掏出请假条给了保安：“叔，这是我的。”

随后对佟奕温声道：“走吧，我先陪你去医院，再送你回家。”

佟奕：“……”

这只是小感冒，医院没去，只是去了小药店买了感冒药。

陆乘风表现得很热心，在药盒上认认真真写下了一次服用几颗，一天服用几次等医嘱。

他把写好的药盒递给佟奕时，佟奕神色有点复杂。

“班长，你对每个人都这么好吗？”

她还记得他曾经也帮过邱媛媛装笔盒。

这个人好像生来就是乐于助人的，无所不应。

陆乘风微微怔住，随后道：“我是班长嘛，为同学服务是我的职责。”

“噢，谢谢班长。”

佟奕盯着他看了会儿，没有相信这句话，但也不打算追问了。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故事，也有各自为人处世的方式。

第21章 闲谈

佟奕吃过药，睡了一觉，感觉自己好多了。虽然鼻子还是有点堵，说话瓮声瓮气，但头总算是不疼了。

她背上书包，慢吞吞吃了早饭，一个人骑着自行车到了学校。

站在学校门口，莫名有点不想进去。

厌学的情绪像层烟雾，缭绕在她的心尖。

她叹了口气。

再坚持一下，她告诉自己。

于是迈步走进学校。

跟保安叔叔说了情况，折叠门打开，她走了进去，正好赶上大家都在做课间操。

一个学校的学生，穿着统一的校服，但校服外却罩着不同颜色的羽绒服，动作稀稀拉拉。

她自己成为其中之一在里面做操没什么感觉，但是成为局外观看的人，总觉得这课间操忍俊不禁，学生们脸上全写着被迫营业。

佟奕跟班主任说明了情况，就从旁边绕过回教学楼。

她走旁边小道的时候，碰见一个人，背靠着墙壁，一只腿曲着，脚心抵着墙，一只腿直着。

他的面前还站着一个仰头看他的女生。学校是要求女生要绑发的，但是那个女生披着肩发，留着齐刘海，鼻子小巧挺直，但从侧面，就能看出她可爱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