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惊婉挽(26)
温婉看向范炜光,“独独来见我是什么意思?蒋总不是去看过陈经理和老师了吗?”
“陈经理他看没看过我不确定,老师却是没有的。”看着温婉锁着眉头一副紧张的不知所措的样子,他突然又不忍心问下去了,然后范炜光坦然一笑,“不过既然我们住的高级病房都是蒋总安排的,说不定是在我不知道的时间去看过了,毕竟你们不熟悉,他不会只来见你的,”范炜光给温婉找了台阶,对自己也像是一种安慰,“我也是病人啊,总不能时时刻刻守在老师身旁啊!”
温婉也觉得有道理,虽然刚刚范炜光的话让她真的非常紧张,既害怕又兴奋,但那种感觉她非常忌讳。现在听了范炜光的解释,温婉觉得很有道理,如释重负,随即又抱歉地对范炜光说到,“师兄,你也说了自己是病人,就别一直跑过来照顾我了,我现在好多了,你多休息吧。”
范炜光点头笑笑做回应,拿着餐盒走了出去。
把餐盒扔进热水房垃圾桶里,范炜光心情低落的走回病房,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屋里的手机在响,范炜光坐到床上拿起手机竟然是刘美莱的电话,就接了起来。
“你还好吗,师兄?我看了新闻报道,你有没有受伤?”
刘美莱关切的语气倒是安慰了一下范炜光受挫的内心,“已经转到X市的医院来治疗了,只是皮外伤你不用担心。”
“那就好,我本来想过去看看你的,但马上春运了,飞机票太难买了。”
范炜光心里仿佛流淌了一股蜜,以前他最厌恶的就是那些甜言蜜语,华而不实,更厌恶这种暧昧的情愫,他一直觉得他应该是选定了就勇往直前的爱下去的。可是他也没想到,一向自诩出尘不凡的他,竟然也会被小女生这种暧昧的一下就能识破心机的话给左右。
“没关系的,”范炜光钻进被子里,把空调温度调高,“我也只是擦伤,你别折腾,这边现在也一团糟,你好好留在N市,就是对我的照顾了。”
刘美莱在电话那端抿着嘴笑,“那你回来联系我,我们出去吃饭好吗?见不到你安然无恙我总是不放心的。”
“好,回去了我联系你,你也好好照顾自己。”范炜光声音温柔的滴出水来,仿佛是把那些不能表露于温婉面前的体贴都给予了刘美莱,两人又腻歪的私语了一会,才挂断电话。
范炜光的心被慰藉了,他全然忘记了自己所痛恨的那种一团乱麻的男女关系,也忘了自己当初被温婉吸引,就是被她遗世独立,高岭之花的样子打动,但他又有些难过,他从没想过,他也会像个世俗的男人一样,三心二意,心猿意马。
阳光正好的晌午,病房的门被礼貌的敲了两声后推开了,温婉看着蒋兢南穿着灰黑色的羊绒大衣,里面白色的高领毛衫 ,一身寒气的走了进来,手里拎着食盒。
温婉放下手里解闷的杂志,自己靠在床头上,抿着嘴,拘谨的看着蒋兢南。精致的菜色,令人饱腹的配色,温婉听话的拿起筷子,大口大口塞着饭。
“今天不急,你可以慢慢吃。”蒋兢南仍是坐在昨天的沙发里摆弄手机,他此时一手托着脸,一手慵懒的拿着手机,将手臂搭在沙发扶手上,说不出的性感,温婉看着蒋兢南,心里想着四个大字。
秀色可餐!
温婉边吃边听蒋兢南说,“事情已经解决了,你们都没什么问题,在X市的医院养好再走,我N市最近有个急事,明天早上的飞机就走了。”
温婉拿筷子的手顿了一下,但仍是礼貌的说,“那蒋先生,一路顺风。”
“承你吉言。”
在蒋兢南离开X市的一周后,温婉一行人也坐火车回到了N市,春节就要到了。
别家的春节是团圆,是欢聚,是守岁,那温婉的春节就是一个人的孤单。手上还缠着绷带的温婉拎着年货回去老城区附近的筒子楼,那是温福业后来租的房子。
人去楼空。
没有任何的消息,没有任何的支言片语留给温婉,只是从房东口中得知,只住了两个月就搬走了。房东却认得温婉,说温福业时常拿着她小时候的照片看,还满是自豪的说,“我闺女,可俊了,是个大艺术家,老有出息的!不过我那小子,不中用啊。”
听着房东的转述,温婉的心情很复杂,除了这个姓氏,她与温家再无任何瓜葛了,她的父亲已经寻不见踪影了,她的哥哥锒铛入狱,她曾经痛恨的得到了惩罚,她曾经埋怨的也远离了她,可是,这个家庭这么肮脏,这么破败不堪,温婉却仍然守着多年的原因,不就是因为这还称作一个家,这里还有一个有养育之恩需要她报答的爸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