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惊婉挽(14)
但聊天的声音渐渐停了,严粟看着刘巧巧两人挤眉弄眼的不理解,顺着两人的目光看到温婉正在洗自己的袜子,严粟才反应过来,这几天温婉竟然一直在帮她倒洗脚水,给她洗袜子,她粗心大意没发现,但温婉怎么一副自然的表情?
严粟虽然平时大大咧咧的,但她实际是个很细心的人,她知道温婉应该有些难以启齿的过去,她没有亲人,从来不打电话,对新事物一窍不通,抵触人的触碰,她甚至不会交朋友。但温婉不想说,严粟也不会问,难以启齿的事没必要非揭人家的伤疤。温婉是个好姑娘,也会是个好朋友,而她本来就爱笑爱闹,教温婉这个小闷骚开朗活泼一点不在话下。但她虽然细心,不会八卦温婉的过去,却也同样粗心的忽略了温婉交朋友的方法,直到刚刚那一刻,她才意识到温婉在做什么。
“婉婉妞儿,明天我考完科目一找你去呗!”严粟抠着手指,装作无意的问,她很护温婉,她才不想让刘美莱两个人看温婉的笑话。
温婉正在洗袜子,她关了水龙头,略抱歉地说,“明天不行,周末我白天的工。”
“啊!我给忘啦!那明儿再说啦!”说罢她爬上床,钻进自己的帘内。
严粟一大早被温婉叫醒,“你今天不是要坐驾校的班车去考科目一吗?快起来吧!”严粟睁开迷蒙的眼睛,看见温婉踩在板凳上,穿着睡衣,也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显然是睡到一半起来的。
严粟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清晨四点半,很显然温婉定了闹钟自己起来,是为了叫醒她。严粟心里有点烦闷,但是她得抓紧起床去赶驾校的早班车参加考试,所以当她从洗手间洗漱完毕出来看见温婉正在给自己叠被时,虽然已经有了点愤怒,但还是压了压火气,背起包,朝温婉道别,“婉婉妞儿,我走了啊,你快赶紧回床上接着睡觉去吧。”
刘美莱在床上翻了个身,被吵醒带着烦躁的大声嚷嚷,“走不走啊,烦死人了!”刘巧巧也撒气一样的狠狠踢了自己的帘子一脚,严粟吐吐舌头,温婉朝她摆摆手让她赶紧离开。
躺回床上温婉迷迷糊糊的睡了个回笼觉,梦中仿佛回到了老城区的小院里,冬天院里的树只剩下枯枝,上面积了厚厚的雪压弯了枝桠。刚刚下过一场大雪,天气很寒冷,院里积的雪还没来得及扫,一脚踩下去可以没到脚腕。她站在门外,不敢进去,这间小院并不像表面看上去这样宁静,她深深地知道,这里面住着一只兽。
忽然,屋门被人猛的推开,一个女孩子赤着脚跑出来,头发散乱,衣衫破烂,脸上都是被掌掴后留下的手印,又红又肿,血迹顺着腿流下来,一滴一滴的滴落在雪地上,分外的明显,可怕。
她拼命的往前跑,却被后面跑来的男人一脚踹翻在雪地里,男人骑在她的身上,对着她的脸又是几巴掌,女孩子拼命的反抗却无济于事,温婉拔脚正想过去解救那个女孩子,突然画面一转不知怎的,温婉变成了那个女孩子,她身上很疼,很冷,可她还是拼命的挣扎,男人捂住她的嘴,继而又撕扯她的衣服,她趁着空档想要呼救,却发现什么声音都叫不出,衣服被男人一下子扯坏,她惊恐地瞪大双眼,看着自己被一双肮脏的手抚遍全身,耳边是刺耳的笑,激烈的喘息,她很疼,眼泪已经模糊了她的视线。
不知是不是幻觉,突然一个身形挺拔的男人从门口走入,他披着白光,看不清眉眼,身上压着的男人不见了,身体的疼痛也消失了,他走近自己,蹲下身来,用外套裹住自己,然后将她拥进怀里,抚着她的长发在她耳边轻轻的说,“不用怕,有我呢。”
然后男人的面庞渐渐清晰,那是……
蒋兢南。
“嗡嗡嗡”温婉慢慢转醒,浑身上下发着冷汗,她平静了一会,梦境带来的恐惧渐渐消失,她拿起手机关掉闹铃,六点半,她要起床准备去打工了。
做的梦,她已经记不清了,记不清了。
尽管温婉轻手轻脚,还是将刘巧巧吵醒了,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刘巧巧扔下来的玩具熊照着温婉的后脑勺抛过来,里面装的都是小沙粒的沉甸甸的玩具熊把温婉打的脑袋嗡嗡作响,她拾起小熊,将她落在地上的灰拍拍干净,然后轻轻放在刘巧巧的书桌上,自己则揉了揉砸了鸡蛋大小包的脑袋,拿起包踮着脚出了寝室。
晚上严粟回来的时候温婉已经下班回寝室了,打开门严粟笑眯眯的喊道,“婉婉妞儿,姐姐给你买木瓜了!好好补补嘿!”话音刚落,就见温婉戴着一副胶皮手套,正在刷鞋,不光有温婉自己的,还有刘巧巧的运动鞋,而刘巧巧正坐在床上抹脚趾甲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