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听瑟神色微冷,“您以为歪曲事实可以抹去他性.骚扰与潜规则的事实吗?”
“说话要讲究证据与分寸。当初你们差点在一起,要是好聚好散的话也没什么,但不代表你现在能倒打一耙。你情我愿的事情却说成单方面的骚扰与威胁,恐怕太过分了吧?”
说着,秦安文不再掩饰眼底的轻蔑,又补充道:“谈小姐,我原本很欣赏你的,不管是为人还是芭蕾方面的才华,所以才送邀请函给你,因为我知道这种场合对你这样的人来说确实是难得的机会,有无数可以握住的‘捷径’。可我不能允许你抹黑诺埃的声誉。”
“如果在您的认知里,阐明事实就等于抹黑的话,那的确可以说我是在抹黑他吧。”谈听瑟反而笑了,“说话确实要讲究证据,要不然我为什么坐在这里跟您浪费时间?我还以为您是真心想处理问题,原来只是想推卸责任,那就没有必要再谈下去了。”
说完,她站起身,抚平裙摆之后淡淡抬眸,“另外,您提供的这些所谓机会与捷径,我还看不上。”
秦安文这种高高在上的施舍态度在她看来就是个笑话。别说这些东西她从来就不缺,就算她没有,也不会稀罕。
在芭蕾这件事上,她只想靠自己的努力。
“你以为你是谁,竟然有资格这么跟我说话?”秦安文恼羞成怒地在抬手身侧重重拍了拍。
谈听瑟恍若未闻,直接无视了她的话,拿着包转身就走。
秦安文按捺不住,气急了猛地站起身,“你不是说有证据吗?证据是什么?”
话音刚落,谈听瑟步子终于停住。她转过身微微一笑,晃了晃自己手里秀气精致的手袋,“忘了提醒您了,我的录音笔从刚才走进展馆起到现在,一直没来得及关掉。”
……
谈听瑟还没走出咖啡厅,就隔着玻璃门看到了站在外面的那道身影。
男人的背影依旧挺拔落拓,看上去和过去没什么不同,但某些东西显然已经完全改变了。
刚才来不及细想,现在很多事她才慢慢反应过来。或许是心情太复杂,侍者明明都替她打开了门,她却停在原地不动了。
“有什么能帮您的吗?”侍者好心问道。
谈听瑟刚要摇头,门外的男人却忽然有所感应似地转过身,和她四目相对的瞬间神色有些怔忡,接着便大步走了过来。
她心一下就慌了,匆匆跟侍者道谢后快步走到门外。
“她跟你说了什么?”陆闻别停在她面前,抬眸朝咖啡厅内看了一眼。
“没什么,先走吧。”
他似乎叹了口气,妥协了,“那就车上再说。”
两人回到车上,车径直驶向剧院。
车内空间封闭,又安静的过分,于是那些四处发散的情绪都被迫挤压在狭小空间内,将每一寸空气都填得满满当当,逼着人去直视和面对。
谈听瑟回顾刚才发生的种种,懊恼到恨不得时光倒流回去一棍子把自己敲醒。
刚才两个人的相处太平和,她接受他的好意也接受得太自然,现在就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搬出那种敌意冷漠的态度了。
一开始的基调就偏离了预设,后面就只能一路歪下去。
“她说了难听的话?”陆闻别忽然打破沉默。
她蓦地回神,不自在地抿了抿唇,让自己忽略这种莫名其妙的相处状态,“算是吧……你怎么猜到的?你们认识?”
既然都称呼他“闻别”了,就证明至少是熟识。
开车的男人沉吟片刻,注视着前方开了口。
“她是我妈。”
“……啊?”谈听瑟睁大眼,整个人在震惊中懵了一瞬,“秦……你们……?”
他又“嗯”一声,“我们是母子。”
她怔怔地眨了眨眼,有些难以置信。
这世界实在是太小了,她只知道陆父因病去世后陆母移民到了国外,却并不知道其他的细节,所以也没办法把秦安文跟陆闻别联系到一起。
这样算起来的话,秦安文的实际年龄应该比看上去的要再年长一些。
然而想到刚才和秦安文的对话,谈听瑟心情顿时复杂起来。
“所以说,诺埃算是你的……”她欲言又止。
“你想说我们算兄弟?”陆闻别笑笑,唇角笑弧微冷,“想太多了。”
谈听瑟没想探究别人太多私事,沉默之后语调冷静下来,“抱歉了,刚才跟你母亲说的一些话可能不太好听。”
这句话一出口,两人之间的关系好像又泾渭分明了起来。
“如果真要追究的话,该道歉的是我。”
“你什么都没做,帮我的也是你。”
“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觉得我会让你道歉?”陆闻别淡淡道,“我的立场已经很清楚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