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启看着齐欣，又想起了昨天晚上看到的那些牌位——是因为，没人可以帮你拎吗？

贺启说：“你可以给我打电话，叫我帮你啊。”

齐欣笑笑：“真没事，我大学的时候自己背着铺盖卷和四年的行礼从北京回来的。”

齐欣像在炫耀自己的战绩，贺启听着，却突然觉得难受。

贺启：“你以后可以叫我帮忙。”

齐欣没有回答。

贺启垂眼，不再看齐欣了，他突然觉得齐欣像一颗小草——能扎根岩缝，顶开石头，努力生长的小草。

不经意间，贺启看到自己手里提着的东西，他问齐欣：“你买咖啡机了？”

齐欣：“嗯，俞安说你喜欢喝咖啡。你来了这么久，你也没说，一直跟着我喝茶。本来想给你点咖啡的，可是附近没有。你一会儿看看这种的喝起来怎么样。”

贺启点点头，又看看手里的东西，一大个咖啡机，好几盒胶囊咖啡，这些几乎是齐欣购物总量的三分之二。

贺启眼神复杂的看了眼齐欣：“其实不喝也没关系……”

齐欣：“我还买了一些食材，网上的美食博主推荐的。还有一些做饮品的材料。”

贺启提了提手里的袋子，手指被购物袋勒的发白。

齐欣：“我看她们有在咖啡里放棉花糖什么的，挺好看的。我平时喝茶，家里没有咖啡杯，正好买了两个好看的。”

贺启低头看了看购物袋，里面有两只包装精美的法式玻璃浮雕咖啡杯。

贺启：“为什么喜欢茶？”

齐欣：“从小我爷爷，我爸都喝，我习惯了，长大了也喜欢喝。”

贺启听齐欣这么说，又想起那六盖着红布的牌位，想问齐欣什么，话到嘴边又转移话题说：“现在有咖啡了，下午烤饼干吗？”

齐欣想了想：“你想吃饼干吗？我还买了做黑森林的材料。”

贺启：“那吃黑森林吧。”

齐欣余光看到贺启冻的通红的手，赶忙把自己的手套摘下来给贺启：“你戴这个。”

贺启看了看齐欣的手套：“太小了。你戴吧。”

齐欣又把自己的围脖摘下来：“拿这个裹上，不然你手冻坏了就不能写东西了。”

贺启笑着摇头：“不要。”

齐欣撇撇嘴，贺启看了齐欣一眼：“快到了，没事的。”

齐欣又赶忙拎起东西，开始认真赶路。

……

好不容易到家，齐欣赶忙找了一个暖手宝给贺启：“你先暖暖。”

贺启接过暖手宝。看见齐欣睫毛上的霜变成水珠，又看见齐欣的手被购物袋勒出一道深深的红色沟痕。贺启随手从桌子上抽出一张纸递给齐欣。齐欣接过纸巾边擦睫毛上的水珠边去厨房准备午餐。

贺启吃过午饭，回到自己的屋子。捧着齐欣刚做的一杯咖啡在窗边晒太阳。

他脑子里一直有一个画面——在一间大学寝室里，齐欣和同学们道别。看着她们被家人、朋友或者是爱人接走，她默默的背起自己的行囊，拖着行李。像一只蜗牛，挪出寝室，挪下楼梯，挪过校园里的楼和路，挪到学校门口，然后搭着交通工具回到这个只有她自己的房子里。没有人迎接她，没有人庆祝她毕业……

第十章

齐欣不善于饲弄植物，可是她的院子里的葡萄却是长的很好。这得益于齐欣的苦心专研和精心饲养。当初她费了好大劲，向善于养护植物的叔叔阿姨们请教多次才保住了这一架子的葡萄。

春节的那场大雪下的又凶又急。即使秋后已经做了防冻处理，

齐欣还是担心葡萄会被冻坏。趁着午后阳光温暖，齐欣打算出去看看那些葡萄，再把被雪压歪的葡萄架子修理一下，为之后葡萄的生长做准备。

……

贺启听到齐欣院子里敲敲打打的声音，穿衣服出去看。就见齐欣正踩着□□在修理葡萄架。

贺启隔着栅栏问齐欣：“你在做什么？”

齐欣正认真的往木头桩里敲钉子，突然的问话声吓齐欣一跳，差点把锤子砸自己手上：“啊，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贺启：“没有，你下来吧，我帮你弄。”

齐欣：“不用，不用，我自己能弄。”

贺启没再搭理齐欣：“你帮我开一下门。”说完就往齐欣家走去。

齐欣见贺启直接过来了，赶紧下□□，跑去开门。门一开，贺启已经站在门口了。

齐欣不好意思的笑笑：“真不用，这架子我年年修护。”

贺启看了看齐欣的手：“砸着手了吗？”

齐欣愣了愣：“没有啊。”

贺启直接从齐欣手上摘下工作手套，再戴在自己手上，然后向着小院子走去。

齐欣见贺启没再给她拒绝的机会，都没来得及反应，就赶紧跟在贺启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