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拓长长的叹口气:“我知道了,多谢娘子提醒。”
“不客气。”
这一日,赵拓没回去,就在皇后这里用膳,下午时候就在这里休息。
到了第二天,一早就去了太上皇那。
“昨日的事情,爹爹听说了吧?”赵拓问。
太上皇点头:“嗯,你想怎么办?”
“爹爹,儿子想放手,做这个官家。”赵拓起身跪下。
“啧,我又没拦着你,我把皇位给你那天,就说了以后我不管你。你只要是好好做官家,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太上皇摆摆手。
吴争鸣忙去扶,可赵拓不起来。
“爹爹,儿子要改一改老祖宗的规矩。”赵拓依旧跪着道。
太上皇心里一个咯噔:“哪条啊?”
“……文官。”赵拓抬头看了看太上皇,还是说了。
太上皇手一抖,半晌没说话。
许久之后,他长叹一声:“你先起来说话。”
赵拓犹豫了一会,还是起来了。
毕竟一直跪着,像是威胁。
“我这一把年纪了,就这么几个儿子。这脾气秉性,一个一个样儿。老二是惯坏了,不过本身也是个没用的东西。笨的很。老五不用说,怂。老七如今看着,就是个吃货。念书不行,就会吃和玩儿。”
“你说你,也是一个窝里的,以前看你们两口子,恨不能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做。过去还想去外头。如今你倒是叫你老子刮目相看。”太上皇摇摇头。
“你这性子……说你什么好?”
赵拓不说话,等着太上皇继续说。
“你想做的事,你觉得能做成?”太上皇问。
“先祖并未有明文规定不杀文官。只是礼遇,多年来,变成了这样。可高祖也并非不杀文官。倒是越往后,越是潜移默化。到了如今,他们倒是成了碰不得的人了。”
“文官拿着笔杆子,倒也不比战场上拼杀的将士们弱。他们今日借着后宫的事说话,来日又要左右什么事?此番与辽人交战前后,这群言官没有一个说赞同的,结果战场上下来的将士们身上血迹还没干,他们就一个个来找茬,恨不能叫我将将军们杀了。饱读诗书,引经据典,不过是拿来构陷旁人的武器。”
“这会,他们借着后宫事,要的是前朝的权利。此时不办,更待何时?”赵拓道。
太上皇沉默了。
许久后,点了个头:“想做就做吧。你老子不是个做皇帝的料,也是这帝位砸到了头上。如今既然皇帝是你,你想怎么做就做。你还年轻,说不定,就又是一个中兴之主。”
“多谢爹爹。”赵拓又跪下来了。
“起来吧,忙去吧。也叫皇后不要担心,不纳妃子就不纳妃吧,好好的,把孩子都养大就是功德无量了。”太上皇摆手。
“是。”赵拓应了,起身退出去了。
太上皇看着赵拓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了,才嘀咕:“这小子随了谁?乔氏?乔氏什么性子来着?”
太上皇想,他自己,先帝,还有他爹爹,都不是这性子。
说白了,这几位都软和……
赵拓心里有谱之后,自然知道如何应对这些言官。
言官不算什么,他们身后,还有不少人呢。
皇帝太过强势,自然动了他们的利益。
各地官员的任命不能再随着他们的心意。
而皇帝还年轻,久而久之,他们的家族,子弟,以及学生们,也要渐渐边缘。
而一个好说话的皇帝,他们更好办事。
何况,臣子们习惯了啊。
习惯了做官家的随和,忽然换了一个不随和的,他们震惊之余,就是不能接受。
尤其是那些先帝时期就服务的老臣,除了林大相公几个人之外,他们渐渐的,正在被边缘化。
如何能接受?
并不是谁都如林大相公一样,明白权利这东西,也一样不能强求的。
果然,不过区区一日后,就有人提及付氏。
其实付氏此时,已经出嫁了,她也改了姓氏,一家子离开了汴京城。
夫家自然知道她的来历,不过也不在意。
可朝中臣子们难得找了这个点,自然不肯放过。
来来回回,就是一句话,是因为皇后不够贤惠,所以才叫官家将自己的妾赶走了。
赵拓也不急着发火,他压着呢。
可外头人不知道,倒是觉得,像是官家妥协了。
一时间,更多人上了劄子。
弹劾的事也多了起来,说皇后不贤惠的,说皇后善妒的。
而皇后身上吧,也确实黑点不多。
渐渐就蔓延开了,开始弹劾庄家。
说庄家奢靡。
庄家黑点也不多啊,就开始乱说了。
甚至有人拿庄知薇和贺家的事说事,总之就是庄家没有好人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