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逃+番外(95)
她是姜思琪,27岁,曾在英国从事七年记者行业,资历老辣,就在三个月前,她回到宁城,回到这座发过誓也不会回来的城市。
是的,她毁誓了。
有好友问:“英国发展不好吗,偏要回国做什么?”
姜思琪以无声笑容回答,她酗酒,她在深夜里烂醉,她常常也在问自己这个问题......在沉沉酒气里,她嗅到沉睡的过往,在禁锢她,让她止步不前。
1993年,她和他在同一家医院出生。
2000年,她和他家搬到同一小区里。
2011年,他因一起意外导致下半身神经性瘫痪,终身坐轮椅。
2017年六月末,在盛夏大雨的电闪雷鸣中,他在她眼前丧生,陨落......哪怕他当时的目光只看向另外一个女人。
姜思琪的手伸进大衣兜里,握紧那只录音笔,五指发力中却在颤抖。
她要那些人付出代价。
人流声潮里,看着步步靠近的沈知南,她缓缓阖上双目,就在那短短两秒的时间里,那人音容笑貌就浮现在眼前,清晰得恍若昨日事,她在心中默默喊他的名字:西决。
......那是一段无法被救赎的过往。
沈知南已至眼前,他的男助理已经迎上去,她睁开眼,跻过重重人群出现在两人面前,朝沈知南递过去一张名片:“沈先生,好久不见。“
在她来前,最亲密的闺蜜警告她:别惹沈知南,你付不起代价。
但她人已回国,带着满腹旧愿归来,怎能懦弱怯场?
沈知南低头扫一眼名片,并未接过,而是淡淡笑着看她,“不去找顾惊宴,来找我么?”
周围人来人往,姜思琪在那一瞬有些恍然。
她原以为,沈知南不记得自己......寥寥数面的次数,怎会记得她是哪位?
姜思琪的一只手还是放在兜里,握录音笔的掌心已然全是水光,她收回那张沈知南没接的名片,面上还是微笑:“今日我是为公事来的,其他记者都守在桃源居。应对我一人,总比应对全部人要好吧,你觉得呢,沈先生?”
文哲:......
这话说得,沈总还能怕几个小记者不成?
沈知南没反驳,唇角仍是笑意浅浅,他低头看一眼腕表,说:“也算旧人,我请姜小姐吃晚餐,有话慢慢说。”
姜思琪极其看不惯这奸商的淡定模样,但也只好应下,不能撕破脸。
文哲眼疾手快地掏出手机,来订餐厅,但是还是犹豫着问一句:“沈总,那八点的临时会议......取消吗?“
八点,HK内部高层的临时紧急会议,叫上了整个公关团队,针对于此次李宗事件展开。
沈知南没有半点为难,只摆摆手,淡道:“会议继续,最后告诉我结果。”
“好,我会通知下去的。”
文哲开车,沈知南同姜思琪坐在后座,姜思琪刻意坐到最窗边,离男人远远的,不知怎的,她觉得这男人身上气场不必当年弱,反而更强,强到令人呼吸不顺。
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压迫感。
一路到餐厅,都没有人说一句话。
去的是沈知南经常光临的会员制餐厅,环境清幽,包厢安静。
姜思琪压根没胃口,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开始这场谈话,在上菜前就朝男人发起进攻:“沈先生,请问你清楚李宗的伤势吗?”
沈知南低声轻笑,蓝痣刺目,他反问:“我为什么要清楚?”
姜思琪心中警铃不停在响,在提醒她,别忘记眼前是个笑面狼,他越是笑,便越是令人慌乱无措。
第48章
等菜品上全,沈知南慢条斯理地吃饭, 丝毫不慌, 气场也强到充斥整个包厢。
姜思琪没有食欲, 几番拿起碗筷还是放下了,她接着问:“沈先生,目前外界只知李宗伤势惨重, 却不知道......他被挖去左边肾脏潦草处理伤口后,被丢在闹市街头,晚一点送医张就会因出血过多死亡,这些你也不知情吗?”
沈知南唇线是勾着的,他在笑, 笑意浮在眸底,带着几丝暗嘲。
他说:“姜小姐的意思, 是我就应该知情?”
姜思琪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她从事记者行业多年, 采访对象上千名, 通常情况下是她讲得口若悬河, 几乎不会像现在这样,哑口无言,来见这男人前准备好的问题说词, 全部派不上用场。
沈知南见她沉默, 慢悠悠喝口茶后,笑道:“李宗卷我的钱跑路,现在受点伤就想扮演受害者的角色, 未免有些可笑。且不论善恶,就光从我出发吧,我沈知南真想动他,还会给他留一颗肾吗?一一不止肾,□□、脾脏、胰脏、肺部、还有黑市最值钱的心脏,哪个比不过一颗肾?姜小姐有疑于我,是看不起HK,还是觉得沈某是靠走私器官发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