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火(26)
“嗯。”
阮胭抱着被单进去的时候,陆矜北正盯着电脑屏幕,在改程序,手边夹了一根烟,有一下没一下的抽两口。
二楼中间隔成了两个房间,外面是工作室,放着五六台电脑,再往里面走,是一个小卧室。
她没进去,问电脑桌前坐着的人,“东西给你放哪儿?”
陆矜北灭了烟,烟灰缸里躺了很多烟头,又加了一个,不多不少。
许是抽了烟,他嗓音有点哑,“给我吧。”
阮胭过去送到他手里,她的手指离开被单时,不小心与他的掌心碰上。
似有薄茧,发烫。
陆矜北把床单被套随手扔在电脑桌上,他接着点了一根烟,望着阮胭离他两米的身影,玩世不恭的笑:
“你站那么远做什么,我是老虎?”
你的确不是老虎,是杀人的刀。
阮胭说“天热儿。”
一阵风扑面而来,窗纱吹的簌簌作响,沙子迷了阮胭的眼。
陆矜北明知故问,“现在还热吗?”
阮胭摇头。
他干净的指骨夹着烟, “怎么,那么怕我啊。”
“没有,你想错了。”
阮胭抬起头,一双清棱棱的眼,就那么直直的撞进男人眼中。
陆矜北舌尖抵了下左侧脸颊,低头磕了磕烟灰,声音夹杂在风中。
“是么。”
就在阮胭以为这场谈话接近结束时,他突然站了起来,身影逐渐逼近。
一张脸,在离阮胭几厘米的地方停住。
“不是怕我,那就是在躲我,你躲我做什么?”
阮胭偏了偏头,躲开他的视线,嘴硬道:
“我没有。”
他笑,低头闻了下女人散落在肩头的发香。
“还说没有,你现在不就在躲我吗?”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粉色的面颊上,荷尔蒙的味道太过浓烈。
阮胭朝后退了一步,他紧跟上前一步。
直到退无可退,倏的一下身体碰到被风吹过的冰冷墙角,她才发现,把自己送入了绝路里。
他一只手撑过来,挡住白炽灯大面积的光亮,阮胭整个小小的一只,被他丝毫不差的圈入怀中。
阮胭倔强的去推他,“你别这样。”
陆矜北指腹碰了碰她的白皙细颈,软的要命,一双丹凤眼染了一丝欲。
“我怎么样。”
“你有女朋友了。”她抬头,倔强的盯着他,似是在提醒他。
但这句话一出口,阮胭就后悔了,好像自己很关心他的情感现状一样,她抿了抿唇,眉宇间一丝懊恼闪过。
陆矜北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随后仰头一笑,很轻的捏了下白皙细颈的软肉:
“听谁嘴碎说我有女朋友的。”
阮胭不说话,没人跟她说,她亲眼见到的。
她仰起头,不愿继续揪着这件事。
“你松开我,我要下去睡觉了。”
他丝毫不当回事,“那我要不松呢,你说说准备怎么办?”
阮胭看了眼他胳膊肘下的空隙,只是一眼。
——还未等她做出什么动作,陆矜北一只手擒住她的胳膊,一个反手把她压在墙上,然后整个人毫无缝隙的靠过来。
他的胸腔,再一次抵上柔软。
阮胭有些喘不上来气,耳朵一不小心发了烫。
“这下没机会了啊”,他低低的笑,顺毛似的摸了摸阮胭的头,“你乖点儿,省些力气,一会儿就松开你。”
阮胭用不相信的眼神看他,她自己或许不知道,这种眼神,清澈的瞳仁中带着一丝不服输的倔强。
又纯又欲。
逼仄的空间内,他声音突然哑了,抬手捂住她的眼睛。
“等我打个电话。”
阮胭不理解,他接电话,为什么非要她在这里听着,更不理解,他捂她的眼睛做什么。
不过好在,因为这个电话,他去桌上拿手机,暂时松开了她。
没过一会儿,那头有一个叽叽喳喳的女声响起。
“舅舅,大半夜的,你给我打电话干嘛,难道要我陪着你一起熬夜吗,你知不知道这对于一个女孩子的皮肤伤害,到底有多大。”
阮胭听出来了人声,是那天在小南门与她道歉的女孩,也是今晚在胡同口刚见过的。
陆矜北朝电话那边说了句没事,让姜涧朝继续睡。
两人对视一眼,他很痞的笑了下:
“这下知道我有没有女朋友了?”
自己的心思,似乎被他一眼猜中,完全避无可避。
阮胭很想逃,或者找个洞干脆钻进去,再也不见人算了。
可他显然不打算放过她,觑了眼女人动了一小步的那只脚,溢出一声闷笑来:
“最后一次了啊。”
***
国庆假期结束,十月七号下午,阮胭提着老太太煎炸的鱼干与豆腐返校,分给江橙与苏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