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自我修养+番外(192)
陆十宴叩首哀呼:“臣教女无方,任凭陛下处置!”
李绩冷笑:“你果然知道。朕信任你才把自己性命都交托到你手上,单靠金翎卫都已查出幕后真凶,你身为督办此案之人却迟迟不来报,朕若不召你进宫,你还打算瞒朕瞒到几时?”
他说着,手中掷出一物,东西正好砸到陆十宴头顶上,他微微挪动视线,掉落在身前的是一个折子,上面写着案情综述。
“朕记得,已经给过她一次机会,再有一次,陆爱卿说过会自行解决,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自行解决!”
陆十宴伸手拿过那个折子,摊开后,逐字逐句地看着上面的话,一行行,一页页,说得甚是清楚,陆清苒如何与人谋划,如何拿到毒/药,如何下的毒,又如何害得陛下中毒,条理清晰,思维顺
畅。
但就是有一处不同。
致人小产的毒,成了见血封喉的毒,能被救活,算人命大。
“微臣……想要见见自己的女儿。”陆十宴轻轻说了一句。
李绩怒火未达眼底,却多了一份审视,陆十宴的模样,跟他想象中不太相同。
“知道朕为什么独自召见你吗?”
萧文风抬了抬头,心里嘀咕,我不算人?
陆十宴垂下头:“微臣知道,陛下不想折损了微臣的颜面,这是家中丑事,陛下想密而不发,暗中处理,算是全了两家的情分。”
李绩皱了皱眉:“那你是不服?”
“臣不敢。”
“那你——”
“臣说过,再有此事发生,不劳陛下动手,臣会亲自处理!”
李绩眉峰微挑,他看着底下的陆十宴,良久之后才挥了挥手:“来人,带陆爱卿去承香殿。”
“是。”殿门被推开,魏桁站在门口,陆十宴磕头告退,转身随魏桁走了出去。
殿门被关上后,萧文风才出声:“陆十宴似乎有些不一样。”
“难道他发现陛下在其中做的手脚了?”
李绩站起身绕到案前,下了台阶,沉着脸想了很久:“他发现不难……朕奇怪的是,如若知道朕做手脚,他不会此番逆来顺受。”
“陛下不是一直相信陆十宴不会生异心的吗?”
“是,”李绩颔首,“但人总是会变的。”
“也许是觉得委屈了?”
“委屈?”李绩忽然抬高声音,而后冷笑一声,“他可不配委屈,自己的女儿是女儿,别人的孩子就不是孩子了?”
萧文风见陛下真的生气了,低下头,不敢再出声,片刻之后,李绩突然开口叫他:“萧文风。”
“臣在。”
“派人盯着聿国公府。”
萧文风微有迟疑:“怎么盯?”
“影卫。”
萧文风立马端正神色,他愣了愣,而后恭声应是。
陆十宴到承香殿时,才发现承香殿已被圈禁,周围还有玉麟军把守,而他这两日丝毫未听见风声。
魏桁带他进去,推开承香殿的门,他就看到一身白衣的陆清苒正背对着他,听见声响,她飞快地转身,惊喜的神色在看到他后悄然退去,只剩下惊讶。
“父亲?”陆清苒脸色苍白,
眼下青黑,单薄的身形让人心疼,陆十宴紧了紧拳头,“父亲怎么到这来了?”
陆十宴吞咽一口,转身对魏桁道:“有劳公公,让我们父女二人独自说说话,可好?”
“公爷请便。”魏桁退了出去。
门被关上,陆十宴走到陆清苒身前,抬起手摸了摸她头顶:“这两日受苦了?”
陆清苒望着她的父亲,终究满腔委屈压抑不住,眼泪掉了下来:“父亲,陛下何时会放我出去?”
陆十宴手指蜷缩,他垂下手:“陛下中毒之事已经查清了,你是凶手。”
陆清苒花容失色:“怎么可能?”
她拉住父亲的袖子:“父亲,我说过,陛下不是我害的,那个毒,根本就——”
“那你有没有要害皇后娘娘?”陆十宴打断她。
陆清苒不再说话了,她摇了摇头,往后退了一步,而后犹如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辩白道:“可她安然无恙啊!”
可她安然无恙,罪过就算抹除了吗?安然无恙是别人的幸运,却并不说明她是无辜。
可惜这样简单的道理,有些人未必会懂。
陆十宴向前一步,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我跟你说过很多次,要你不要再针对皇后,为什么就是不听?”
“我……我就是不想她好过!”
“是我太纵容你了,”陆十宴昂起头,因这几日的事,他脸上疲惫明显,苍老许多,两行眼泪顺着皱纹流下,“为了不牵连陆家,为父别无选择。”
听着他决绝的话,陆清苒有些惊恐地向后退,陆十宴却并没有走上前去,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瓶,放到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