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林允南身侧，衣摆带起风，少年附耳轻轻说了几个字。

瞧见林允南吃惊的模样，他冲她眨眨眼“后面那一句当做是附赠的。”

“那么，现在需要药王爷付出代价了，代价就是......”

窗外有一线阳光穿过山壁照射了进来，暖暖的一线天般。不知名的成群鸟雀呼啦啦地绕着巨大的树冠盘旋着飞翔，有一只飞得格外的缓慢，翅膀上沾满了湿漉漉的水珠，索性冲进窗子里停留在白雀的肩头上安安稳稳地立着用鸟喙梳理着翅膀上的羽毛。

白雀微垂了眼睫，神色温暖，他伸手抚摸一下下地着小家伙的背部羽毛。

林允南坐在他对面的躺椅上，面色苍白，像是大病初愈般的羸弱。

她缓缓睁开眼睛从那个噩梦之中醒来。

仿佛有什么东西从心口处硬生生地剥离出去。

那是她的代价。

那也是她应当补偿给他的命。

“后悔吗？”白雀轻声问道。

她浑身无力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微微牵动起嘴角，无力的笑了笑。

“这样为他付出，值得吗？哪怕他今后都不知晓真相，会恨你，会怨你。”

“值得......”她的声音很轻很轻，略带沙哑。

白雀笑了，温和伸手揉了揉小鸟额上的羽毛，缓声道“那么交易完成了，合作愉快，药王爷。”

“你身上的乏力感会在半个时辰里退却，这是契约形成时的副作用，对身体没有伤害，王爷大可不必担心，请您在这里稍作休息，半个时辰后我会亲自将您送出去。”

好疼，真的好疼，全身的骨骼仿佛被人拆散架了取走了心脏重新拼凑起来那样疼，这就是那份代价对于她而言的重要吗，林允南无力的闭上眼睛，原来她都不知道，她自己都不曾察觉，已经那样重要了，所以失去之时才会这样疼。

一滴泪水沿着她的脸颊滑落，滴在地面上开出了花。

☆、第四十五章

像是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她在一望无际的荒原里奔跑，永远也追不上那个在她生命之中闪闪发光的少年。

你就要永远的失去他了，那就罚你，此生再也得不到他，他对你心动的那日，就是你离开他之时。天涯海角，你要躲得远远地，像是阴暗里老鼠，带着他对你的怨恨活下去。你要看着他娶妻生子，你可愿意？

被最爱的人怨恨一辈子，有情人终不能成眷属，你可愿意？

如果有一天你恨他了，就来找我吧，我会好好爱你。

林允南猛地醒了过来，耳边鸟雀啾啾鸣叫，阳光透过热带雨林的树冠照射下来，映在她的瞳仁之中是一片温暖的金黄色。

“你醒了？”耳边响起少年的声音，薄荷捧着一片宽大翠绿的叶子，凹下去的地方里盛满了水，他将叶片抵至林允南唇边“来喝点水。”

她环顾四周，看到了有佣兵小队支起来的帐篷和架起的篝火堆。浮云被栓在一棵粗壮的枯死的老树树干上，耳畔是人们谈笑交流的声音。

“你昏迷了整整十天，只能勉强喂点水进去。”薄荷的眸子里带着满满的担心“幸好食物和水还能勉强喂一点进去，不但我这趟出来是真的没办法向主子交差了。”

“我们这是出来了吗？”她一开口却发觉声音嘶哑暗沉，勉强直起半个身子就着叶子喝了点水。

“嗯，出来啦，我们明日就可以返程了。”少年一笑起来脸颊两侧的两个酒窝尤为可爱。

阳光随着日头的落下去被黑暗取代，巨大皎洁的月轮挂在这样岑寂的夜色之中。

营地的人们已经沉沉睡去了，只有篝火堆还在燃烧着。林允南将帐篷的门帘挂起来，没有丝毫的困意。

薄荷不知道从哪里买来了桃花酿，递给林允南。

“我的母亲有百鸟族血统，故此，我也对那个神秘的族群有一定了解，可能是血缘的关系，我知道它身在何处但是无法进入。”薄荷在林允南身边坐下轻声道。

“在那里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您付出了什么呢？我感觉您的状态不太好。”夜色下少年的神色柔软，引着人不自觉得去相信他。

林允南苦笑“我可以告诉你我换得的消息但是代价，恕我不能直说。”

“当年的四殿下与六殿下被卷入的那场皇宫瘟疫真的只是简单的风寒而已，至于宫女太监频频染病也是有人故意而为之。四皇子虽然不为皇后所生但是想必当时的大臣王公贵族都对其九岁通读兵法亦能拉弓射箭的军事才能所惊艳，而六皇子的祖父是北疆将军温长信，当时北康帝隐隐动了立四皇子为太子的心思，而大皇子洛星河擅诗词歌赋为人是闲云野鹤般的人物，北康帝认为此子不适合宫中的明争暗斗，为了得到这个太子之位，洛星河捏造出了这场宫中瘟疫，众人被他耍得团团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