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是杀猪匠(2)
这李碧莲在没出嫁之前,就在王家村闹了不少幺蛾子,还和林家有些街坊邻居的小矛盾,秋竹小时后在她手里吃过亏,现在长大了,有机会还击她,不得狠狠刮刺她两回,王桃都觉得对不住秋竹。
“你!”果然,听到秋月左一个勾搭,又一个老妾,还讽刺她人老珠huáng,又丑又胖,在自家那口子面前揭短出糗,丢尽脸面。李碧莲气的睚眦欲裂,撩起袖子就要打人,“贱蹄子!你红口白牙瞎咧咧啥?我叫你乱说话!看我不抽死你!”
秋竹自小在爹娘的打骂下长大,眼力价是相当高的,一看李碧莲抬手,毫不犹豫的抓住她肥胖的爪子,皮笑肉不笑道:“碧莲姐姐这是作甚?咱姐妹多年未见,不好叙叙,上来就动手!若是让外人知晓,还道姐姐心胸狭窄,看谁都是狐媚子,管不住自个相公呢。”
到了此时,秋竹自然认出李碧莲身后的两个男人是谁。
站在稍前一点,长得白白胖胖,身材壮实,但穿的衣裳都油渍斑斑看起来肥头大耳,油头垢面的男人,是李碧莲那口子,胡老大。
他平时在回兴镇的肉铺卖肉,秋竹在他那儿买了两回肥猪肉,秤很实在,胡老大为人也很忠厚,买的多,还会送些猪下水给客人拎回去。
但因为李碧莲为人刻薄抠门,且时常去肉铺盯着胡老大,让他缺斤少两的缘故,秋竹买过两次便再也没光顾了。
胡老大身后的另外一个男人,身形高大,轮廓冷硬,脸上有条从左嘴角一直斜拉至左眼角半筷子长的刀疤,虽说他长相不错,穿了一身洗的gāngān净净的灰白色长衫,裤腿打湿却没沾丁点泥巴在身上,看起来gān净利索。但他目光冰冷,周身萦绕着淡淡的肃杀之气。原本打算和李碧莲对打的秋月,不知他是何人,心里头有点发憷,只能怀柔说话,解决此事。
胡老大也不是个蠢得,听出秋竹的话外之音,拉了一把李碧莲,不好意思的冲她笑了笑,“姑娘莫生气,我内人向来就是这个臭脾气,说话没个把门儿的,把邻居亲戚都得罪了个jīng光,也是我管教不周。你瞧,我今儿出门来得急,没带什么银钱儿小礼。这样,你明儿去镇上的胡家肉铺,我拿两斤给你赔礼道歉,还望姑娘海涵,方才那事儿就此作罢。”
一个杀猪匠,卖肉利润极高,身上怎么可能没银钱?就算没银钱,要想诚心道歉,也该亲自拎肉登门致歉才对,哪有让人自己去拿肉的?
可见这胡老大不是诚心诚意道歉,是护着他那口子的。
秋竹也不是那起子小气之人,人家都主动赔礼道歉了,不管是真心假意,她也没必要揪着不放。
乡里乡亲的,抬头不见低头见,虽说隔了两座山头,保不齐哪天家里出了什么事儿,需要求到人家。也就慡快的应了两声,侧身让他们先行离去。
待他们三人走远了,王桃凑到她的面前,拍拍胸脯道:“吓死我了!那骚狐狸jīng咋那么凶?以前没看出来了啊!秋竹你胆儿真大,敢跟那两个杀猪匠说话!哎哟!我瞅着他们腰间挂的杀猪刀,吓的话都不敢说了!”
“你还说呢,没事在我背后鬼叫啥?我要不是为了看你,我的背篓能擦上那老货吗?”秋竹没好气的瞪她一眼,伸手抓住路边的野草,防止鞋子打滑摔下山,一步步踩着泥泞的土路往山下走。
“我这不是掐野菜,发现手里的菜叶上有条毛毛虫嘛。你知道我最讨厌那种绿油油,软趴趴的虫子了.....”王桃委屈跟在她身后,学着她的样子抓着路边的野菜往山下走,嘴上没停歇道:“你知道挨着胡屠户那个男人是谁吗?”
“你知道?”
“那当然,也不瞧瞧人家长的有多英俊魁梧,要不是那张脸被那条狰狞可怖的刀疤给毁了,他家门槛早被踏破,娶妻生子了!”
“他还没娶妻?我瞅着都有三旬年纪了啊?”
“这说来话长......”
原来那个男人叫肖行风,是胡老大的拜把子兄弟,今年刚到三旬年纪,不是本土人士,五年前从外地在胡家村入户,和胡老大搭伙儿做起了屠户。
只不过他不在铺子上卖肉,只到处买猪杀猪,嫌少露面,认识他的人少。
王桃是因为她嫁的夫家家境宽裕,养了一个鱼塘,肖行风听人说多吃鱼眼睛会让人的视力变好,就经常来她家买鱼,给家里眼瞎的老娘吃。
因肖行风为人沉默寡言,脸上又有个刀疤,别人传言他做过土匪,家里又有一个眼瞎老娘的缘故。没有好人家的姑娘愿意嫁给他,媒婆给他牵了几次红线他都婉拒,也就没有媒婆愿意在他身上白费功夫。于是他在胡家村入户了五年,到现在还是孤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