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不动的她(19)
警察上前去拉林世,等看到李晖被打得实在不行了,才将两人拉开。
去警察局的路上,我死死的握着小光的手,说什么也不放开。我愧疚的不行,跟小光道歉,小光安慰几次后就开始嫌我烦。要挣开我的手,没成功。
坐在副驾驶的林世回过头,他认真的看着我的眼睛。
“不是你的错。”
他的眼神太过肯定,我糟乱的心逐渐安定下来。
林世递过来两瓶水。小光晃了晃我的肩膀:“你不放开我没办法喝水,渴死了肯定赖你。”我这才放开了小光的手。
后来我才知道,我和小光之所以得救,除了要感谢林世外,还要感谢我们土豪学校的黑科技——超高清摄像头。
监控室和林世待着的广播室隔着一层玻璃墙,林世整理资料的时候刚好在监控里看到我和小光路过的身影。却迟迟没有在学校后门的监控里看到我们,学校后门外是一大片荒地,我和小光没理由大半夜在那边停留。而且打电话也没人接,再打就关机了。于是他果断的报了警,出门去找我们。
第十五章
做完笔录,天已经蒙蒙亮了。我丝毫没有困意。
警察叔叔把我们送到了校门口。早上的校门口只有刚出摊卖煎饼的大爷,大爷见惯了大风大浪,对我们被警车送回来的事,表现出十足的淡定。
我们三个满身黄土的人在校门口呆站了好一会。林世打算送我们回宿舍,见我一直盯着煎饼摊,以为我是饿了,走过去给我们买早饭。
其实我根本不是在看煎饼摊,我看的是站在煎饼摊不远处,那个穿着暗红色外套的人。
杜景连也看到了我。
从去做笔录起,我就把情绪控制的很稳定。可是当我看到杜景连的那一刻,心里紧绷着的弦徒然裂断。我大哭着抱住了他。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只觉得嗓子里都是眼泪的咸味儿。
停下来喘气的空档,杜景连担心的问我:“你怎么了?”
我不想说,只一个劲摇头。一想起刚刚的事,忍不住又想哭。他拍着我的背,帮我顺气。“好了,我不问了。你别哭。”
我还是哭了,一边哭一边含糊不清的说:“你外套都是暗红色的吗?我最讨厌暗红色了。”
我听见杜景连笑了,还有他胸腔内发出的共鸣,因为隔得近,有些嗡嗡声。
他说:“衣服都是我妈买的,我又不挑。”
我推开他。“你不挑就算了,为什么把衣服给别人穿?”
我都觉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了,眼泪糊了满脸的我看起来实在没什么气势。
杜景连有些懵,反问我:“我给谁穿了?”
“胡琪琪!我都看见了!你和她到底什么关系?”我满腔的怨气,终于爆发了。
“我们,我没有……”
杜景连恍然大悟:“那是她自己买的同款。后来我的那件就再没穿过了。”
随即,他反应过来,有些难以置信。“你不会就是因为这个,两年没理我吧?”
“我……”我说不出话来。
分明,是他不理我了呀。
正想拿话堵他,他就直接解释了账号注销的事。他备考期间,账号被盗了。也不知道别人用他账号做了什么,反正最后被平台直接冻结。尝试了很多方法也没解冻,只能重新注册了一个。
至于这么久没联系我的原因,不外乎是少年那自相博弈的自尊心。
杜景连是跟着导师做项目,路过热干面之乡,来去匆匆。
李晖事件后,我总是做恶梦。梦里李晖的脸贴在我的脸上,阴恻恻在我耳边说:“不伤性命的,运气好点,说不定还能保个研……”
每次被吓醒,都是一身冷汗。然后看着枕边开着的手电筒到天亮。
我睡眠向来浅,只要有一点动静,就会被惊醒。而且不喜欢晒太阳,卧室的窗帘也是厚厚的遮光布。我一直觉得在深不见底的寂静黑暗里沉沉睡去,是极其享受的事情。但是那件事后,我变得很怕黑,也怕一个人待着。
那段时间小光和我一样,黑眼圈很重,我们经常约着一起补觉。在充斥着麻辣香锅和宫保鸡丁味道的,喧哗的食堂。或者在满是汗臭味和欢呼声的体育馆。越是热闹的地方,越让我觉得安心。
学姐拉我们去学校的心理咨询室。我和小光扭捏着不肯去。学姐也不强求,自己去医务室帮我们拿了些安神的药片。用简陋的白纸包裹着,纸上用圆珠笔潦草的写着服用剂量。小光如获至宝,说自古以来,这种随便用纸包着的药,都是最有效的。
我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在睡前吃下了学姐给的药片,一夜好眠,果真没有再做恶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