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稔梦正稠(168)
尽然说自己的腿已经麻木了。我先起了身,顺势拉了他一把。头发还是一直扬起,然后再落下。有墓地的地方就有邪风。
我跟着尽然往回走着。离开这死寂的地方,这只有野草疯长的地方。还好,这里有阳光,我们一同共享着。
风吹着很高的野草,我们很容易被埋没掉。
“纪恋,你看,那是一匹马啊!”他看到马,变得又惊又喜,手舞足蹈起来,然后拉着我几乎是一路跑着向马儿奔了过去。这速度之快,让人实在是汗颜谁是人,谁又是畜生。
他气喘吁吁地站在了马儿的前面,还一个劲地夸着这是一匹良马啊,就差他这个伯乐来发觉它。
“我们要不骑上去?”他试探性地问着我,而我还清清楚楚地记得他骑自行车的那次惨痛经历。
“你会骑吗?你懂马吗?上次是死的自行车,你骑翻了没什么大事,可这个是活物啊,你要是骑翻的话,要出大事的。”我好心好意地劝说着。
好吧,我已经开始有妻子的范了,开始禁止自己的男人干这干那了。
“我会骑马啊,纪恋,像你的话,应该会骑牛,骑驴子之类的吧。”他先是把我编派一通。每次都是这个样子,把自己说笑了,而我的嘴唇一丝一毫都没有动过。
“我什么都不会骑,好了吧。就你厉害啊。”我答道。
“我们骑会吧,我都好几年没有骑过马了啊,突然很想很想很想骑一下啊!”他的话貌似不是说给我听的,而是说给马儿听的。原本很开心的他,表情有点暗淡了。难道是因为这马儿没有给他回应吗?
“这是别人的马啊!”这不是我想强调的内容,可我还是这么说了出来。
“没关系啦,我把自己的地址和号码留下来,就可以了,到时候,它的主人就可以过来找它了。”
说完他从口袋里面掏着。我问他在找什么。他说在找笔。
“你有随身带纸和笔的习惯吗?”我问道。
“没有!“他回答的很干脆。
“既然没有,你在口袋里面到处翻一些什么啊?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做作啊!”
“那怎么办啊?”他摸着自己的后脑勺,一副被难住的样子。
“这是上天在告诉你,别动这匹马啊,同志。”
他不听我的劝说,眼神向四周搜索着。只见这个生物捡起了一个树枝,在这篱笆地上划来划去。这货就这样歪歪烁烁地把自己的住址和号码写了上去。
弄完之后,他甚是得意地解开了缰绳,自己跳上了马,然后示意要我赶快上来,不然会把我留在这荒郊野岭。
他要我坐好,要加速了。在原野上面,马儿拼命地驰骋着,而我的心不停地摇晃着。怎么我认识的这几个爷们都是把交通工具当成飞机使用啊?
我们两人的生命被栓在一起,然后奋力狂奔着,而尽然不停地喊着“驾,驾,驾……”
这路是一段一段的,一段路结束之后,必将连接着新的一条路。马儿在荒原里行了一路就踏到了马路上了,我们是“马上”回家的节奏。
路人惊叹,羡慕,抱怨之后还是只顾着走自己的路。
“喂,猪头,你自己的车,还留在了荒郊野外,这个事实,你还记得吗?”我问道。我们只顾着这匹马的惊奇存在,把去时的交通工具都扔掉了。
“对哦,我怎么把自己的爱车都给抛弃了啊!你不说,我还不记得这件事情了。不要紧,等会让我的秘书帮我跑一趟去。”他毫不在意地说着。
我们就这样高高地在马上面,被所有的人开始热切地注视着。但是人与牲口都是平等的,人可以走在马路上面,动物照样可以。
还是牲口好啊,不管人们怎么看,都可以踩着悠闲的小碎步。
“喂,前面骑马的那两个人,你们停一下。”从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是一位交警同志。
“我刚刚接到群众的举报,说这条街上面有匹马在扰乱这里的交通,还说也扰乱了民心。”一位甚是年轻的交警说着。
“您确定是说的这匹马吗?您没有看到这马儿有多乖啊还有啊,此刻这里的交通秩序不是一般的好啊,哪里有扰乱的意思啊?难道牲口就不能在大街上行走了吗?”尽然胡编乱造着。
“这……”交警一时语塞。
“按照这个想法,那些遛狗的人从此就不能带着宠物来压马路了啊!”尽然继续道。
“好像是这个样子的啊!”那个年轻的交警也分不清孰对孰错。
“我们只是骑着马散着步而已,什么不好的事情都没有发生啊!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告退了啊”尽然穷追不舍地问着。
“但是,但是,我得把你们的车牌号码记下来啊,怎么说也算是不符合的。”